燥热的天气里,只有暴雨是冰凉的。
或许只有在大雨里,才可以彻底隔绝那古怪的、染有尸油味道的烟气。
……那一刻,何蛟是那么想的。
可是当雨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色再度变幻了。
她再一次站在了寮房门口。
不过这一次的寮房,是老和尚房间边上那一间,专门给寺主以外的年轻僧侣住的。
她低头一瞧双手。
……她又变回了小和尚。为什么?
“何蛟!”
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喊声,她整个人一哆嗦,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又开始了。
“何蛟!”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老和尚的寮房门前。
“什么事,师父?”
“去大殿转一圈吧,检查一下门窗有没有关好!”
风很大,带着雨点四处冲撞,在瓦片和地面上打出噼里啪啦的乱响。
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中,老和尚扯着嗓子吩咐道。
“知道了!”
何蛟迈步离开了。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走进大殿,而是停步在了长廊上。
她摸了摸腰侧,那里果然有一把折扇。
她把扇子拿在手中,在长廊上踱步。
何蛟回忆了任务目标,系统告诉她,她要体验至少两种身份,并保持神智清醒。
稍微拆解一下,就能发现这个目标暗含了两个信息:
其一:这间寺庙里,不止两个人。
其二:这个障区会影响人的神智。
第二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已经彻底领略过。
——先是生出了变态的癖好,像老和尚那样痴迷于尸体与尸油蜡烛的气味,后来又被障源戏弄,感觉自己手刃无辜而方寸大乱。
老实说,这种精神污染的方式不新鲜,她现在也能办得到,只是发力前,她要弄清障源是谁。
而第一点,侧面印证了大殿那团黑影的真实性。
至少在这个幻境中,那团黑影就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角色,绝非幻觉或错觉。
由此可得,那把消失的菜刀,若不在小和尚身上,必然就落在老和尚或者黑影身上。
老和尚是个杀人犯,那么黑影呢?
一个暴风雨夜,如此鬼祟地藏身于寺庙中,又能是什么好货?
难怪老和尚要徒弟检查大殿的门窗,或许并不只为了防雨。
也许大殿门口的水渍,就是黑影留下的,老和尚的防卫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两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她何不拉拢次要矛盾,打击主要矛盾?
“师父!”
何蛟跑回到寮房门前,故作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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