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已经爬满了红色的血丝,长期持久的工作,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再加上感情的枷锁,他已经不堪重负了。
有的时候,自己真得很累,不愿意再承受太多的感情负担,只是一纸毫无价值可言的政治交易婚姻,就让曾经处事不惊的自己,变得如今这般狼狈,丢失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林沥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即使有灯光照亮前行的路,他也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偌大的巴黎,晓薇,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你的踪迹。
林沥走着走着,路仿佛都没有尽头,整条街道就只剩一个孤单失落的背影。他太累了,只好停下来,在路边的长椅上落座。
他蜷缩着身子把胳膊弯曲起来枕在头下,脑海里依旧在回忆着点点滴滴的过往,想着念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个夜晚,林沥过的很安静,没有听到任何嘈杂的声音,只是有一点冷,不觉得就将手抱紧了身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和一点几乎已经凉透的身体。
第二天清晨,天气不比往日那般晴朗空明,反而多了几分沉重的颜色,有点儿像被青墨洗过一般,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落在林沥的脸上,猛地感觉到冰凉,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才醒过来。他眨了眨朦胧的眼睛,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后背也有些酸疼,林沥强忍着疼痛,起身坐下来。
又想起昨天没有找到顾晓薇的下落,感到又一阵心酸痛楚,却不知如何排解。比起找不到晓薇的行踪,熬过这漫长夜晚的痛苦与失落又算得了什么。
巴黎的雨越下越大,滴滴落在林沥的肩膀上,慢慢地打湿了他的头发,雨水从他的侧脸滑下来,这情景看起来确实有些凄凉他好像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察觉到路上打着伞的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坐在长椅上的他,身子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冷战。他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公交车站牌上,那里有个半搭的棚子,可以小避一会儿雨。
他快速的站起身来,径直向那个站牌的棚子走去。这一站的公交车不知道过了多少辆,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在那雨中站着,雨势越来越大,顺着棚子的檐流淌下来,形成一幕水帘,飘渺的雨丝和着这情景映衬着,俨然一幅水墨画。
他漫无目的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又一辆公交车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经意扫了一眼,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带着较浅的棒球帽,显得身子特别娇小。
林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难道是是顾晓薇?他突然怔住了神,意识到车门关闭,车子已经开走了,才突然迈开步子,直追着那车子不停的跑。
林沥虽然在不停的奔跑着,但是那紧密瓢泼的大雨是对他毫不怜惜,任凭雨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雨水溅湿自己的鞋子。
公交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车窗的雨刷持续不断地刷着拍打在玻璃上的雨水,并没有发现车子后面跟着奔跑的人。
其实林沥并没有看错,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顾晓薇,她坐在靠车窗的位置,虽然雨水不停地划过玻璃,但是她仍能看出来后面有个人在追着公交车,可惜雨势太大,模糊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顾晓薇看着后面的黑影一直在穷追不舍,就直在后面喊着:“师傅,麻烦您停下车,后边有人在淋着雨追着车子跑。”
大概是小微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再加上公交车上的人声嘈杂,外面雨势又大,司机师傅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的什么,只管抓着方向盘,来回切换着档杆,不停地往前开。
她看着窗外奔跑的影子,不知不觉却想起了林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晃了晃脑袋,不停地眨了眨眼睛,大概自己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当顾晓薇再次喊司机师傅的时候发现,那人的身影已经离公交车越来越远,显然他已经追不上了,车子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因此她就放弃了,不再理会。
看着公交车渐行渐远,林沥真得已经使劲了浑身的力气,他已经没有力量支撑着自己的双腿,一个跟头栽倒在雨泊当中,泥水蔓延了他的全身,冰冷彻骨的寒气,入侵了他的身体,疼痛难忍。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远行的公交车,直到它化为一个隐约可见的黑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这一刻,他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那也许真的不是她。
他站起身子,仰起头来望着灰蒙蒙的天,让雨水尽情洗刷着自己泛白的脸庞,仿佛想让这水洗尽粘在身上的泥土,洗尽他不可说出的爱情。
他本想给何铭轩打电话询问顾晓薇的下落,可是想起那天谈话时剑拔弩张的情景,他还是选择了逃避,隐藏自己的心境,大概是他想的什么男人之间那卑微的自尊。
巴黎这个城市让他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的徘徊,他带着希望来到这个同样陌生的城市寻找自己深爱的女人,却必须在绝望中度过这漫长孤寂的白天和夜晚。
此时的他已经做不出来决定,到底是走还是留。只是暂时先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也许还对明天能够找到顾晓薇,抱着幻想。
只是巴黎这么大两个人能遇到的几率只有几千万分之一,两个人的缘分,真的能强大到让两个人相遇吗?
他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的光,模糊的光线正在拉长,朦胧的双眼像是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油纸,让他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光源。
又是一个孤寂冷清的夜晚,他辗转悱恻,难以入睡,尽管浑身已经非常疲惫,即使闭上双眼眼前也都是在浮现着顾晓薇的画面,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的清晰,将自己带进无穷的思念。
第二天清晨,淅淅沥沥的雨刚刚停,窗外的马路都被雨水浸得湿湿的,有的甚至还积出了水洼。林沥一早就起了床,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任凭脚踩着水洼将泥水溅在自己的裤子上,满是泥点子。
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虽然街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脚踩着落地的枫叶一边谈笑着。他忽略掉周围这和谐的景色,只顾往前走,环顾着四周,试图在这周围的几个人影中,找出自己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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