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清早苏桢赶到局里,查看陈大爷家的户籍档案,再与上海公安局联系,很快查找到陈大爷儿子陈桥的工作和家庭住址。苏桢立即乘机赶往上海,到达时是下午三点,苏桢打的赶往陈桥在北京路的寓所。
陈桥所住的社区是高档社区,陌生人不允许进入,苏桢不得已亮出工作证这才进入。上海寸土寸金,想不到陈桥居然能够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也实在是有本事。
苏桢礼貌地敲门,很快屋里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子,那女子浓妆艳抹,衣服穿得很紧,裹得肚子上的肉都成了游泳圈。“你找谁?”那女子满脸不耐,手指抠着鼻孔。
“我找陈桥。”苏桢打量着屋中,这屋子装修极精致,门口铺设着大鹅卵石,对面是两块落地玻璃窗,房顶吊着巨大的顶灯。
女子突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朝屋里骂道:“陈桥你个王八蛋,狐狸精找上门了,你还不快出来。”
“你说什么狐狸精?”屋里响起脚步声,一名相貌斯文的平头男子出现在苏桢眼前。“你是哪位?”男子扶着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苏桢。
苏桢憋着一股气,不过想到此来的目的便强忍下来,想不到陈大爷的儿媳如此粗鄙恶俗,什么样的锅便有什么样的盖来配,这陈桥不会也是个渣子吧。
“你好,我是你父亲的邻居,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请你回去看看他。”
这时那女子不屑地切了一声,道:“那老不死要你来请陈桥回去吗?你和那老不死关系很好吧,是不是老不死养的小的想夺财产。”
苏桢皱着眉头,这女子怎么是属刺猬的浑身长刺,见谁刺谁,她不便发火,只是看着陈桥。这恰好在那女子眼中,苏桢在向陈桥眉目传情。
“哟!狐狸精你这是含情脉脉看谁呢?也不怕眼里长挑子。告诉你,那老家伙死了我们都不会回去,让他臭,身上长蛆。”女子尖利地嘲讽。
大约女子说得不像人话,陈桥满脸尴尬,道:“那我过几天回去看看。”
“你敢。”顿时那女子眉毛倒竖,双手叉腰,像极那画上的母夜叉。她伸出肥杵杵的食指戳着陈桥的鼻子,骂道:“姓陈的,你要是敢回去看那个老东西,我就和你离婚,你又不想想,当初你是靠谁才留在上海的,要不是我娘家帮你,你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被女子一顿臭骂,陈桥像腊月里打蔫的茄子缩着肩膀。“陈桥,陈大爷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想想他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陈大爷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多盼望有个亲人来看他。”苏桢劝道。
陈桥犹豫半晌,道:“我明天……”
他还没有说完便又被女子打断了,那女子吼道:“姓陈的,你少给我自作主张,这在设计院的工作是我舅招的你,你这才刚上两天班就要请假,我舅怎么敢留你,你要走就给我收拾衣服滚蛋。”
陈桥被骂得不敢作声了,“陈桥。”苏桢急得跺脚,这陈桥怎么这样软弱。
女子乱翻白眼,口里唾沫横飞,道:“狐狸精,你回去问问那个老东西,当初是他同意陈桥入赘的,说好陈桥入赘后两家人不来往,怎么现在他想反悔了。告诉他,他儿子翅膀还没长硬,住的还是我王家的房,吃的是我王家的米,就是工作也是我王家找的,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他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他陈家断子绝孙了。”
苏桢这才明白,原来陈桥是上门女婿,陈大爷为了陈桥的前途答应不同他们来往。“陈桥,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这十来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回蓝田看过你父亲。”
陈桥低头不答,似乎被女子骂怕了,女子叉腰又骂道:“他要是敢私自回去看老不死的,我就敢打断他的狗腿。”
可怜的陈大爷明知陈桥不能回来看他,但却日日夜夜盼望着和儿子的团聚,直到死后他也一直没放下这个愿望。可是他的儿子,唉!
苏桢知道不能挽回,看着面前女子眉飞色舞,指手画脚,口水喷溅,心里的一口恶气完全爆发出来。“老女人,你打扮得就像茅坑的黄金屎,全世界没有人像你自带游泳圈,你出门,别人会问是哪家的杂交猪跑出来。你的口水能毒死蟑螂,你是苍蝇的最爱,你是路边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你这辈子就只能和大粪比美,大粪比你还要美三分,送你一句丑人多作怪。”
女子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竟然不能还嘴,陈桥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苏桢气极,抬起手,刷刷两巴掌,扇到陈桥和那女子脸上,这耳光打得极重,两人的脸顿时红到脖子根,然后苏桢趁着那女子没发作前提脚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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