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冯绍华。他躺在椅子上,一副休闲样子,和前面的繁忙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洛黛加快步子走过去,在快要接近他时突然走出了两个彪形大汉,一伸手,将他们拦住。
“我们事先有约的。”蒙论道,看向冯绍华。一个年轻男人快步从他们身后走过来,直接朝冯绍华走去,并在他面前递出了一份文件,嘴里道:“关腾先生的三千万律师费已经打进来了。”
冯绍华慢慢地抬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资料签下了名,唇角勾了勾。因为只能看到侧面,所以看不到更多的表情。一场官司收三千万,冯绍华的收费可真不是普通的高,林洛黛的眉头缩了缩,缩了一额的痛楚。
像他这样的高手,如果一心帮助恶势力,不知会添多少冤狱。
等到签完字,冯绍华才转脸,看向他们。他的脸色变了变,变得阴暗起来,抿唇,慢慢地走过来,点了点下巴,那两个大汉退开。
“这就是你的诚意?”他冷冰冰地开腔,目光似有似无地巡过林洛黛的几个下属。林洛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道:“很高兴您能见我们,今天我们来是……”
“怕我把你吃了?所以带这么多人来?”冯绍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慢慢变得不屑,“如果我想做什么,就你们这么几个人,能挡得住吗?”
林洛黛的脸尴尬地红一阵白一阵,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她马上冷静了自己,一本正经地道:“绍华,我们今天来是十分有诚意的,你曾经也是公认的正直法官,我们希望你在猥亵儿童案上能够配合我们……”
“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冯绍华的眉底拧着无情,完全没有半丝松动。眼前的人,都认识他,还算和他熟,但他眼里的冰冷光束却没有半丝的情份在,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们。
“你怎么说,你以前也是法官,不能这么没有正义感啊。”小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冯绍华可是她最敬佩的人之一,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里怎么都无法接受。
她的话刚说完,冯绍华已经讽刺般笑了起来,唇角,勾出的是更加阴邪的弧度:“你不是说了吗?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更何况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我!”他的目光一时盯紧了林洛黛,在进行着无声的控诉。
林洛黛的脸白了白,整个人都变得虚弱。她努力了好半天,才艰难开口:“我们之间的恩怨,你要怎样处理都行。但那些都是无辜的孩子,请你……”
“他们跟我没有关系!”他的话更加无情,冰冷地喊出来。小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一贯不多表露心情的蒙论脸上都带上了惊讶。
冯绍华迈步,朝林洛黛走来,脸绷得相当难看。林洛黛的身子微微后退,被小乔等人扶住,他已停步,脸压过来,带了十分的怒火:“林洛黛,想我帮他们,你却连起码的诚意都没拿出来。我怎么可能帮?”
“我……”林洛黛白脸出声,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诚意是什么。若面对别人,她断不会觉得有半点害怕,但在冯绍华面前,她却显得气势弱了好多。不仅仅因为他脸上显露的强势,更因为那份对他的亏欠,她彻底失去了底气。
“我同意的是见你一个人,而不是这么一群人,你是有意的吗?或者,你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曾经如何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冯绍华吼了起来,声音直透心底。
林洛黛拼命地摇头,她,从来都没有玩弄过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马上出去!”他无情地一挥手,两个手下过来,将他们往外轰。而他本人,已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喂,你……”林洛黛的声音咽下了喉咙,人在退,眼睛却追随着冯绍华无法移开。
小乔捂着胸口,白了一张脸,不敢相信地叫道:“冯法官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见到我们都会打招呼,现在又凶又冷的,好像不记得我们了似的。”
林洛黛慢慢地垂下了头,原来,不只她一个人感觉到了。冯绍华那冷漠复杂和仇恨的眼光,看起来如此地陌生,根本无法与以前的他相联系,他真的变了。
“老大,这件案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蒙论忍不住问道。林洛黛步子一顿,停了下来。这件案子虽然受害者已经不追究,但却已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并不是他们说放就能放下的。
一旦不管,他们检察院的形象就会尽毁,会使那些认真工作的同事们蒙羞,怎么可能放弃呢?只是,现在的冯绍华已经没有半丝的正义感,对自己又那般的恨,如何能说服他将证人交出来?
她为难着,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道:“案子不能放弃,我们一定要想别的办法。”
路过前台时,她顺手取了一张名片装进了包里。
无果而终,一行人只能打道回了检察院。林洛黛拉包捡出那张冯绍华的名片,呆呆地看了好久好久。名片烫金,一派华贵,上面的字凸出,是雕刻出来的。除了名字,还有电话号码和邮箱。
指,落在他的电话号码上,迟疑了好久,都没办法拨下去。她最后打开电脑,决定给他发一封邮件。
想了良久,终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最后,公式化地写了几句,发了出去。她不知道冯绍华会不会看到,但,总要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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