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城主,轻缶搂着自己丢人兮兮的小徒弟赶紧儿溜了。
一回到客栈,轻缶连续下了三道禁制,把林苏瓷往桌子上一丢,一脸严肃“崽,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苏瓷一路都晕晕乎乎的,被质问,茫然而无辜“喵”师父在说啥
“你没听到刚刚人说的话么,碧海林家丢了的猫,除了颜色和你不一样,哪哪儿都跟你一个模子。”轻缶拍了拍猫脸,揪着他的爪爪把他立起来,四目相对,“特别是,和你一样,能无视结界。”
无视结界,这是什么鬼林苏瓷显然不知道轻缶在说啥,猫脸懵逼。
轻缶瞪着自家小徒弟了半天,见林苏瓷依旧那副懵里懵懂的模样,叹了口气“也是,我问你有什么用,我捡到你的时候,你都还没有满月大。”
“说不定是你一窝的兄弟姊妹。你黑毛,没人要,人家白毛,满天下去找。”轻缶故意逗着林苏瓷,“长得丑是不是没猫权”
林苏瓷的回答是一爪子挠了上去。
一千灵石,加上之前沿街乞讨的剩余,师徒俩现在的积蓄勉强够一段时间的开销。轻缶打着省钱之名,第二天早早的就退了客房,离开了主城。
林苏瓷趴在轻缶肩头,听他说,关于他在作为魔修的那两百年间的风风雨雨。这位要去寻找的妖修,也是师父身为魔修时相识的好友。
只是阔别了一百年,现在轻缶想要来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有一点头绪,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不太可能。
当务之急,还是去找二徒弟虚无妄。
亏得轻缶有与徒弟们之间的联系法子,他们在一处偏远的山镇停留时,轻缶点燃了一块香片,燃起的袅袅烟雾熏染了一只御灵纸鹤,翅膀一震,穿过破烂的纸窗飞了出去。
林苏瓷趴在窗子上,喵喵喵了几声。
跟废猫相处这么久,轻缶也学会了分辨他的猫言猫语,这会儿一听就知道,崽子问他,要多久才能找到。
这是一间破败的山间小屋,许是农村猎户留下的。不过并脚二十步的大小,土腻的墙上挂着蓑衣斗笠与兽皮。
轻缶在这个破败的屋子里下了几道禁制,之后大大方方把墙上贴满了符箓,瘸腿的桌子上堆满法器。
作为一个师父,如今揣着一颗老父亲心的轻缶,完全把时间利用了起来,给崽子认认真真当师父。
曾经在四方门,林苏瓷的教学,几乎都是被宴柏深与其他师兄师姐包揽了,入门一年多,林苏瓷如今变成了废猫,才真正被师父教导。
轻缶拽着林苏瓷尾巴,拖了回来“别了,起码还有一个月,你先把药丸子吃了,咱们从符箓开始。”
林苏瓷喵呜了一声。
他迄今为止,已经吃了十一颗药丸,轻缶说要吃满十五颗,他的身体才能承受灵气。
还有四颗,共计十二天的时间。
他甩着尾巴跳回桌子上,桌子上的药瓶倾斜着,他从里头掏了一颗吞了,抖了抖毛,认认真真喵了一声。
身为废猫,也要好好学习才是。
十二个昼夜一晃既过,破败的猎户屋子都快要焕然一新了。林苏瓷爪子沾朱砂,趴在沙地里认认真真画符,身体旁边堆了比他还高的一叠符纸。
他的符是跟着回琏学的,回琏教他的时候,侧重攻击,完全和他那个暴脾气一样,恨不得每一张符箓上面都趴着一个渡劫大佬,抬手一挥啪啪啪炸了整个大陆。
轻缶教他,则完全是打基础。画一张符下,讲解一张符,要用个时辰。轻缶在世几百年,所见所闻是林苏瓷远远不可及的丰厚。他引经据典,讲的透透彻彻。
除了符箓,就是法器。轻缶芥子里的那些法器,和林苏瓷芥子里的。加在一起,足足有百余种。这些堆在一起就是一座山,足以淹没林苏瓷。
十二天的时间,林苏瓷就爪子泡在朱砂里,不停写写画画,耳朵眼睛也没得闲,轻缶带着他去林间找些小灵兽,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第十五颗药丸入口后,轻缶明显松了一口气。
蹲在桌子上的林苏瓷自己吧嗒吧嗒了嘴巴,一点感觉都没有。
十五颗通天彻地独此一锅的药丸,吃了一个多月,按理说该是有些效果的才是。但是林苏瓷努力感知了下自己,发现自己还是一只小废猫。
“喵呜”林苏瓷幽怨地朝轻缶投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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