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照旧到凤仪宫向燕皇后请安,跟她说起自己安排给楼之寒纳妾的事,燕皇后叹了口气,“在母后这,你若是难受就不必强装着,有些事情你总得去经历,楼将军一直待你不错,母后希望你在将军府上过得安稳,等把新人迎到了府上,你该学会拿捏人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南宫棠轻轻笑了笑,“如今能时常回来看看母后,我已经很满足了。”
“日子定下来了吗?要办的话尽快办了,北漠那边越来越嚣张,有密信送回来说他们和周边几个小国都有所勾结,说不定这是一场硬仗,你父皇已经让将军做好了准备,这个月底下个月初大概就要出发了。”
这件事楼之寒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南宫棠本想把纳妾的事再往后拖一拖,若是照此看来,恐怕也不得不提前了。
原本打算自己开口跟他提及此事,可每次看到楼之寒那张脸她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天晚上他突然生气离开之后就没有再主动留宿在梧桐院里,甚至把书房里的东西也搬到了芙蓉堂。
回将军府的路上,喜鹊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公主,文巧巧一大早派人送来了口信,说是有事情要向您汇报,现在的时间跟她约好的差不多,要过去看看吗?”
“去。”南宫棠靠在车壁上,微闭着眼睛,红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来,喜鹊没有再多说,掀开车帘让车夫先不回将军府,去另一个地方。
车夫掉头的时候喜鹊看到旁边一条巷子有一辆眼熟的马车匆匆走过,那辆好像也是将军府的马车,府上又有谁出门来了?这样的念头只在她脑袋里一闪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文巧巧和南宫棠一向约在茶楼说话,可是这一次文巧巧却把地方改到了酒楼,还特意订了厢房,南宫棠到了的时候酒菜刚刚上齐,文巧巧的态度殷勤了不少。
“公主来的真是时候,我特意选了几样口味清淡的菜,这么久以来公主帮了我不少忙,我就想这请公主吃个饭,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琥珀戒备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从袖中摸出一枚银针挨个试了一遍,文巧巧脸色有几分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等验过这些饭菜之后,琥珀才退到一旁,南宫棠拂衣落座,文巧巧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公主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绝不会有害公主的心思的。”
“你这次找我来又有什么事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南宫棠对文巧巧这种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之前她出钱帮她救治她母亲,也不见她心生感激,这一会儿又是请客吃饭,又是一脸谄媚的笑意。
“公主上次让我帮忙盯着那个找表哥写故事的人,前两天又来找了表哥一次,不过这次好像不是写故事,我远远跟过去,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她又给了表哥一笔银子,那个姑娘公主应该也认识,是孟家的小姐,孟莺。”
孟莺的名字还是文巧巧趁着夏明轩喝醉,百般讨好才套出来的话,南宫棠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她好像经常听人提起,自从她和楼之寒成婚之前孟莺故意大闹了一场,被燕皇后当场训斥了一顿之后,南宫棠就没有再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背地里的小动作却一直不少。
自己跟她也没结下什么仇怨,唯一的矛盾就是那时她已经扬言要嫁到将军府,可最后却被无情拒绝,甚至连她后来自降身份想进门当个妾室,楼之寒都是充耳不闻。
“我看那个孟莺就是嫉妒公主嫁给了楼将军,所以一直想在背地里搞破坏,不过全平京城的人都知道,楼将军疼爱公主无心纳妾,所以她就想搞坏公主的名声,可真是心思歹毒。”
文巧巧见南宫棠沉默不语,便帮着骂了孟莺两句,南宫棠淡淡看她一眼,“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这……”文巧巧微微一愣,本以为南宫棠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发雷霆,可她依然神情冷淡,连她接下去想说自己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公主先吃些东西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从宫里出来之前,南宫棠陪着燕皇后用了午膳,不过她没什么胃口,只动了两筷子就说吃饱了,燕皇后又劝着她喝下一碗汤才放她离开,这会儿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她依然没有胃口,但还是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文巧巧的神情告诉她,她绝对还有事情没有说完,现在天色还早,回到将军府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如索性在这儿听听,她还能有什么事儿。
南宫棠没什么胃口,可文巧巧是真的饿了,她在夏家如今就是个奶娘的地位,虽然生下了儿子,但何氏并没有像以前保证的那样让她坐上正妻的位置,她整日除了要像下人一样要做家里所有的事,还要奶孩子。
那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总是充斥着何氏吆喝着的嗓子,“巧儿!你死哪儿去了?孩子饿了,回来喂奶!还不快去把后院的柴火劈了!晚饭做好了吗?屋子里的灯油没了你去买了没……”
请南宫棠吃饭的钱还是上次在路上被一辆马车惊吓到,车上的主人下来安抚她给她的一笔银子,她这次来找南宫棠也跟这辆马车的主人有关。
“你不是说你身上的银子都被你爹拿去喝酒赌了吗?哪来的钱请我吃饭?”这家酒楼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何况她还要了厢房。
文巧巧擦了擦嘴,捧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公主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茶楼里说完话,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马车撞到,这些钱就是马车上的一位公子给我的,实不相瞒,那位公子给的钱不少,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所以想来问问公主认不认识那家公子,我想把剩下的钱还给他,不然我总是安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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