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晌午,南宫棠正在书房里监督楼之寒练字,一开始楼之寒请她教他写字的时候南宫棠还有几分不愿意,可现在反倒每天雷打不动按时过来监督,楼之寒有时想偷懒都会被她叫住。
这几个月的时间,楼之寒的字也比一开始好看了不少,只是握笔的姿势还是跟常人不同,南宫棠怎么纠正他也改不过来,于是便算了,只要能写的出字来,握笔的姿势也没有那么重要。
今日练的是百家姓里的姓氏,南宫棠坐在一旁,看着楼之寒提笔一笔一画写的十分认真,不一会儿就写满了整整一张,拿到南宫棠的面前,略有几分显摆的看着她。
南宫棠低下头,却看见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的南宫二字,南宫是她的姓,也是当今南郡的国姓,他写的确实认真,字迹工整,南宫棠满意的点点头,“这张写的不错,今日还有三张,将军继续写吧。”
“要不中午先写这些,剩下的晚上再写?”楼之寒搓了搓手,现在天气已经入了冬,书房里虽然有火炉,可一直握笔写字难免冻手。
“不行。”南宫棠皱起眉头,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来,可她这副模样在楼之寒眼里越看越可爱,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她的脸颊。
可他冰凉的手指刚一碰到南宫棠的脸上,她便迅速皱眉躲开,楼之寒没有得逞,手还伸在半空中,一挑眼尾,“公主的额发有些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南宫棠抬手想把他的手挡开,结果被他反握在手中,她正要把手缩回来,却见楼之寒眉头微微一皱,“夫人的手怎么这么冷?我都知道个好地方,去那儿呆一会儿保准夫人浑身暖和,现在时间还早,等身上暖和了再回来练字也不迟。”
“将军上次就已经说过了,以后练字绝不偷懒。”南宫棠眼中有几分无奈,可看到他这副充满期待的神情也不忍心拒绝。
楼之寒勾起唇角,“我这不算偷懒,就算练字也得吃饱了肚子,我这会儿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午还要去练兵场,这几天二弟和杨景舒都在练兵场里,我得天天过去打个招呼,总不能让我一直饿着肚子……”
南宫棠是真的拿她他没办法,只好任由楼之寒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披风,然后出门上了马车,“将军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又要出门?”
“这么冷的天气,眼看就要下雪了,城里的火锅子也都开门了,趁着还早,我带夫人去尝尝鲜。”尽管南宫棠已经裹了厚披风,可在马车上楼之寒还要紧紧把她搂在怀里,生怕她冻着一点儿。
说到火锅子,南宫棠口中也有一些犯馋了,火锅子在平京城只有冬天才有一阵,每到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想吃一顿,一家人围着火炉,锅子里煮着热气腾腾的羊肉,味道鲜美之极。
马车在平京城最大的酒楼门口停下,这家酒楼专门空出了一层放着特制的连着火炉的桌子,只有到了冬天这层楼才会开放使用,不过这里也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尽管如此,他们一上楼便发现基本上所有的座位都已经有人了。
两人虽然已经打扮得极其低调,可他们一进来便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低声和身边的朋友交头接耳,还时不时朝他们看一眼。
楼之寒带着南宫棠到靠窗的座位上坐下,与邻桌相隔的地方有屏风隔挡着,落了座南宫棠才微微放松了些,被那些人盯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酒楼的小厮连忙送来了热腾腾的大麦茶,又伺候他们点好了菜,十分恭敬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锅子便送了上来,炭火在锅子底下加热,锅子里的浓汤咕嘟咕嘟泛着热气,香味扑鼻。
南宫棠食欲大开,浑身暖和了不少,楼之寒不住的把刚煮好的嫩生生的羊肉片加到她的碗里,“夫人多吃些,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若是喜欢吃,我让府上也时常准备着。”
“天冷了,晚上我都没怎么动过,怎么可能会瘦了?”南宫棠看他一眼,她明显感觉自己这几天圆了不少,他这分明是在安慰她。
楼之寒勾起唇角,笑得别有深意,“那我昨晚怎么感觉公主比以前轻了不少?冬天天冷,晚上气温更低,在屋子里好好暖和着就好,等到天气暖和了在锻炼也不晚。”
南宫棠听出楼之寒又在故意逗她,轻哼了一声,“那天将军对二弟还有杨景舒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只有在寒冬腊月打好基础,锻炼意志力,才能长久的坚持下去,怎么到了我这儿,说辞就变了?”
“你跟他们不同,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这点苦都吃不得在别的事上又如何坚持得下去?你是我的夫人,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只要我锻炼好了,你好好歇着就是。”楼之寒的这番话比火锅子底下的炭火还让南宫棠觉得暖融融的。
她脸上泛起红晕来,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南宫棠从不贪食,吃了几口解了解馋便放下了筷子,捧着手编的茶杯慢慢喝着,“二弟最近在练兵场练的如何?我看老夫人时常担心,总是来我这儿问问情况,可我也不太清楚。”
“她以后来问你,你就让她等我回来亲自问我。”楼之寒微微皱起眉头,“老二在练兵场上虽然还算踏实,可他和杨景舒同时进去,如今杨景舒已经和将士们打成一片,可他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找他问过,他说他只是习惯了,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磨合。”
“也是,这么多年他身体一直不好,总是要在府上休养,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还是要慢慢来,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要有耐心些。”南宫棠想到楼昭那张跟楼之寒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便对他也有几分格外关照。
楼之寒点点头,“放心吧,长兄如父,父亲欠他的,我想慢慢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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