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在纪安夏这里,倒成了她夜里的一个慰藉,听着那些响动,她闭上眼睛,莫名觉得心安,竟也能够一觉大天亮,甚至连梦都没有。
这样过了几天,学校便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学生归校。
白天,纪安夏依旧坐在书店里啃书,傍晚回来随便做了饭吃,就从房间的小窗户钻出来,坐在屋顶上吹风。夏末傍晚的微风,少了些许燥热,存了余凉。刚晾好的衣服在微风中轻飞,像蝴蝶,又像自由。唯一不足的,屁股底下的红砖瓦,还是烫得紧,垫了好几本书都没作用。
纪安夏总是低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学校里的,学校外的,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熟识的身影,譬如杨高辰和其余几个同伴一起,抱着足球大汗淋漓,谈笑风生离开校园,又譬如室长提了大包小包,站在寝室外围的外围的花坛上歇息。
偶尔也能看到唐令银,他也回了校园,一个人,斜背着书包,走在通往教学楼的石桥上,石桥两侧的垂柳倒映在灰绿的水面上,独独少了少年的影子。
她撇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心下却还是忍不住疑惑,似乎好几次看到唐令银,他身边都没有何言姿。
掰了?
纪安夏晃晃脑袋,发现自己实在无趣,他们两个掰不掰,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连自己的粥都还没有吹冷,简直杞人忧天!
很快就到了开学时间,纪安夏拿着寒假作业去报道时,教室里已坐了许多人,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那些眼神,纪安夏都懂。
同桌悄悄戳她:“你真的要去精英班?”
纪安夏挑眉。
同桌悻悻然:“全班都知道了,是李子木说的。”
纪安夏了然。
李子木成绩一般,个子挺高,家里很有钱,在班主任底下上补习,平日里同班主任的关系比较亲近,所以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奇怪。
纪安夏嗯了一声。
同桌突然抱住她:“安夏,我很舍不得你呀!”
纪安夏拍拍她的肩膀,正要安慰她,却又听她道:“不过我觉得你要小心一点,咱们班主任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的。”
话音刚落,班主任就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屋内,她面无表情,冷冷扫了下面的同学一眼,最后目光在纪安夏身上停留一秒,傲然掠过。
纪安夏被她这样看得有些心虚,但这件事情,确实又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何言姿背着书包站在五班门口:“老师,我是调班来的学生,我叫何言姿。”
班主任扭头扫了一眼何言姿,说:“进来找个位子坐下吧。”
何言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纪安夏,而后朝她勾勾嘴唇,挑衅一笑。
纪安夏登时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班主任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根据成绩,每一年我们都要做分班调整,稍后会有其他新同学陆续来我们班,座位我后面再来调,现在先来几个男生跟我去搬新书。”
丝毫没有提到要离开的同学,纪安夏觉得莫名尴尬,因为其他同学都看着她,看戏一般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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