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秦淮河沿岸渐渐点起了无数的灯笼。从东牌楼贡院街,再到内河河口的魁元楼,往西过珠宝廊下街口一带,全都驶出了一条条华丽的灯船。
白日里停在岸边显得很不起眼的这些画舫,这时候却是灯火璀璨,佐以船头上那一个个身影窈窕笑容妩媚的女郎,自然让往来路人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至于那些从车轿上下来的熟客们,不少熟门熟路地钻上了这些画舫,在笙歌曼舞中享受这销魂一夜。
就是那些觉得上灯船过于招摇的人,也有他们的去处。沿河一路本就是河房水阁林立,最最出名的就有十四座楼。这其中,位于升平桥和中正街街口的清平楼,曾经一度是达官显贵最爱来的地方。只如今附近住的达官显贵渐少,而通济门大街以东的那些衙门里,真正掌握大权的官员也少,于是这里不免也就成了附近那些富商大贾一掷千金的处所。
这会儿站在清平楼前,看着那里头的煌煌灯火,听着那不时传出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徐勋想起金六送自己到这儿来时那满脸殷羡,想起他给自己解说这地方时的暧昧表情,他哪里不知道,这从外间看上去仿佛是一座豪华酒楼的地方,只怕不如贡院街口的魁元楼那般单纯。
今夜这趟赴约来得蹊跷,金六虽是苦劝他打扮得光鲜些,但徐勋还是昨晚那一身青袍。他才刚刚到了门口,立时就有一个满脸精明的伙计迎了上来。这年纪轻轻的伙计显然训练有素,上下打量了徐勋一眼便躬了躬身笑容可掬地说道:“公子是随意,还是见人?”
所谓随意,便是并未预先定好,他给人挑一副满意的座头便罢;所谓见人,自然是为了赴约而来,那就多半是需要小心翼翼奉承的主儿了。所以,伙计问完话后,见徐勋好奇地打量着这楼下的一片喧闹,态度反而更殷勤了些。
“见人。”
徐勋见一楼偌大的地方摆着十几二十张八仙桌,而居中的地方似乎是一老一少在弹唱,心中不禁想起了后世那些有乐团亦或是其他表演的大酒店。收回目光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他就从怀里取出了那张大红名刺,果不其然,东西一出手,他就看到对方面色一变,旋即在凑近端详了片刻之后,立时近乎谄媚地深深躬下身去。
“请公子随小的来。”
从一楼上了二楼,四处就是用各式折叠屏风隔开,虽不像下头那样闹哄哄的,但终究是隔不了音,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觥筹交错和高声谈笑的声音。徐勋见那伙计脚下不停地往前头楼梯走去,少不得跟着拾级而上。刚登上三楼,前头便是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年汉子侍立在两扇大门旁边,见了人上来,其中一个立时上前,轻声向那伙计问明根底就回身去开门。
等到徐勋随那伙计进去,两扇大门轻轻一关,下头的喧闹立时如同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耳边虽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但哪怕是细细听,也只能分辨出是三楼这一间间包厢中依稀有人弹唱,若是此间有人商议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听着的。他再次跟着那伙计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只见其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虚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勋虽一直在揣测怀中那张大红名刺的来历,此刻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伙计直接推门而入而不是事先叩门。因而,当进入包厢,发现里头虽是桌椅摆设俱全,桌子上甚至事先摆好了四个装着各式点心的攒盒,但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他自然是丝毫没感到奇怪。
“公子请坐。”那伙计满面笑容地请徐勋坐下,又到一边的蒲包里拎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紫砂壶沏上了茶,这才站在那垂手说道,“公子还请在这儿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下头知会一声,茶水点心只管随意取用。”
言罢见徐勋并无他话,伙计就立时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随着包厢门再次掩上,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连此前走在外头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弹唱声也听不见了,人坐在那儿竟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情知这是因为对今晚的主人一无所知,小口品呷着茶水,徐勋随便取了两块点心垫饥,接下来就坐在那儿再也一动不动,心下却想着金六送他来时,看到那大红名刺时的话。
“少爷,这名刺可非同一般!那些大人老爷们互相拜望,若不是熟络,多半就是拿着名刺投一投,也就算是尽了礼数。但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有逢年过节可以用大红名刺。可要是眼下这种又不是过年又不是元宵冬至的时节,能用大红名刺的就只有一类人,那就是点过翰林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徐勋心里明白,那两句词固然是气魄十足的伟人之作,他的左手草书也是多年扎实苦练出来的,可糊弄不是正经进士出身的徐迢容易,糊弄徐氏一族的人更容易,让那些应天府衙的官员赞一声好也还不难,可真要说一个翰林能因为这个用一张大红名刺邀他上这儿来,他绝不至于这般自大。毕竟,那位吴七公子不过是托他引见,刘府丞和方治中也不过好奇地问了一两句,谁也不曾因为这个而小题大做。
终明一朝,如唐寅徐文长等等文坛上大有声名的,在科举官场上都是撞得头碰血流,由此可见区区文名,放在那些当官的人面前,未必就真的有用。别人只是因词意而推测作词人,觉得那人踌躇满志正当得志而已。真要他去找时,他到哪找那位数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沉思之中,他突然听到大门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响,立时回神抬头。下一刻,就只见那扇门被人轻轻推开,刚刚见过一次的伙计笑容可掬地弯了弯腰,从他身后,却是几个妙龄女郎鱼贯而入。就只见她们一色的大红罗抹额,大红罗销金群袄,青绿罗彩画云肩,靴子上还绣着描金的牡丹花,竟是显得异常妖艳。
五个人都是头梳飞仙髻,年纪最大的隐约能看出眉梢眼角的细纹,年纪小的却还有些稚气,但一模一样的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愉悦。前头四人的手中都抱着不同的乐器,有琵琶,有古琴,有玉笛,有小鼓,最后一个只腰间束着一条彩带,却是什么都没拿。近前之后,她们也不待徐勋有所疑问,同时笑吟吟地屈膝行礼,叫了一声公子。
见徐勋愣了一愣就朝自己看了过来,门口的伙计立时笑着点头哈腰道:“这时辰还早,公子且慢慢欣赏一阵子歌舞。”
随着大门关上,徐勋眼见得那个束着彩带的女郎微笑着和其他诸女一块道了万福后,就将一本描金簿册捧到了他的面前,他只得伸手接过,心中却是一瞬间冒出了无数念头。
因而,当那女郎有意无意地凑近了些许,胸口那大片雪白滑腻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寸之距时,他手中那簿册不自觉一松,紧跟着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借着这声音,他慌忙俯身去捡,可才一伸手,那女郎的雪白柔荑又抢在了前头,甚至有意在他手背上一抹。尽管他犹如被蜜蜂蛰了似的收回了手,但对方却好似仍旧不罢休,趁着起身的时候若有若无靠了过来。
好容易那女郎嫣然一笑离开了些许,徐勋方才面色不自然地坐下身,翻开那簿册随便点了一支曲子,那女郎微微一笑娉娉婷婷地回到了原位。随着优美的丝竹管弦声在狭小的包厢中响起,徐勋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四周随眼瞥看了一下,脊背却有意离开了椅背好几寸,整个人的坐姿怎么看都是僵的。
徐勋前世里虽是富贵过,可那时候他已经是名草有主,后来落魄的那许多年,报仇才是根本,哪有精力去风月场里厮混?至于重生之后的那些记忆,好勇斗狠的固然不少,可还没涉足过这种地儿。更何况如今主人未到,主菜未上,却来这样的开胃小菜,兴许就是为了看他反应,他怎能不警惕?
提防归提防,但看着刚刚那女郎合着音乐节拍,在一丁点大的地方小巧腾挪舞了起来,他仍是渐渐定神欣赏了起来。那种好似柔若无骨却又仿佛极富力度的动作,再加上时不时靠近撩拨的小伎俩,仿佛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就当那鼓声一下下攀升到了最高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叫嚷。他原本已经眯缝起来的眼睛立刻睁开,却是朝大门那边看了过去。
ps:昨天下午加晚上睡得昏天黑地……话说直到现在,昨天摔下去以及之后午饭怎么吃得都丝毫印象都没有,真是摔懵了,从胳膊到腿到膝盖各处淤青……求推荐点击安慰,55555
封狼居胥 重生之安东尼 全网黑后,大佬靠摆烂成顶流爆火 【快穿】蒲花精灵她福孕绵绵 蓝星倾覆:我不玩游戏全球恐慌 地原鬼祖传 强制宠爱,染上惹火甜妻 觉醒后怎么都跟我抢进忠 我的世界之辐射风云 山海神魔召唤系统 问天御世录 国手丹医 别人恋爱挖野菜,我吃香喝辣 新世纪的德鲁伊 婚约已过,腹黑总裁不放手 攻妻不备之夫贵难挡 重回1988,趁白月光青涩和她谈恋爱 大佬的万界游行 重生学霸:我就是豪门 二十年前的你
穿越斗罗大陆成为宁荣荣的亲哥,还早生了四年!武魂七宝琉璃塔,没有系统,怎么办?宁小天表示,只能靠抱大腿来维持生活的样子!宁风致我是你亲爸,超有钱!尘心骨榕我们是超级斗罗!胡列娜我是武魂殿圣女!千仞雪我是未来的天使神!独孤雁我爷爷有仙草!比比东我是你丈母娘大人!宁小天武魂殿万岁!玉小刚到底是谁在整我?戴沐白我未婚妻都没了!还要被打?唐三小舞不见了?仙草呢?蓝银王呢?说好的机缘呢?PS不跟唐三,不拜大师,非无敌文,原创剧情较多,想看主角跟史莱克七怪的慎入。PS跟武魂殿合作,一统大陆!书友群854045954...
自打出生就被养在乡下的长平候府三姑娘沈绛,突然梦到亲爹下狱,候府一夜之间抄家夺爵,她自己更是在进京救爹被人害死。醒来时,她还庆幸只是个梦。谁知第二天,京城八百里加急消息传来,亲爹下狱,候府抄家都应验...
机机复姬姬,我有战斗机一入女校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在末世拥有一辆无限能源的房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你可以组建一只全世界最顶尖的生存团队,在保证食物充足的前提下,每天躺躺咸鱼,杀杀丧尸,有空的话就顺便拯救一下世界。这样就很舒服了...
注意攻略错误最新章节列小说注意攻略错误七秦著注意攻略错误全文阅读步辰被踢进了游戏,一不小心得罪了系统,然后步上了欢快的搅基之路。步辰我是直的小攻们要么掰弯,要么掰断,你选吧...
吕布魂穿成1999年横店群演,开启明星生涯,看三国猛将如何横扫娱乐圈。吾被酒色所伤,已是如此憔悴,今日始戒酒!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真乃大丈夫也!你不要过来呀!别傻了大嫂,我不杀女人!蒙家子弟兵听令,家有父母老小者出列!这是演员?力大无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太勇猛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