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失态,大理卿心中便是一惊,有意再问,又怕激怒了他。才听得府兵前来禀报,大衍府中不见崔华霍身影,大理卿便连忙起身告辞,匆匆离去,准备发海捕公文。
常如则知道得多些,小心道:“师兄……是他么?”
常如口中的“他”,自不是指蒙冤的崔华霍,而是另有所指。就见吴景辰痛苦点头,道:“是他。为什么是他?”
就见他抬起头来,面带悲痛和沮丧,茫然道:“为什么是他?”
常如将他神情恍惚,连忙好生服侍他坐下,抚打后心,助他顺气,才道:“师兄早该晓得,他也是身不由己。我虽不知这内里细情,却记得师父生前曾经嘱咐,如若他老人家不幸遇难,我等皆不能向凶手报仇。师父不会错,师兄也不会错。”
吴景辰两眼无神,道:“我晓得他身不由己,却不知他这般狠心!呵,无心之人,怎会狠心?取笔墨来。”
与吴景辰不同,常如一开始的确不晓得高尝修身份,是那日蒋道士一语道破,点出他骨相与八字不合,他才有所警觉,自也耐心推演。陈远道收他为徒,也着实传下了大道,他只得师父一成本事,就窥破了高尝修刺客身份。
与弑师仇人朝夕相处,常如心中自然是纠结痛苦。然而他最是忠孝,谨遵师父遗命,纵是对高尝修恨之入骨,也不曾有一丝加害之心。他不懂吴景辰为何要将刺客留在身边,却也从不多问,只一味相信师兄,便不料今日之事。
方才吴景辰借助蓍草,施展高明卜法,卜得乡邻有斗,同室操戈,便已知是高尝修出手。黄罗镇早在十六年前遭劫,算得上崔华霍乡邻的,便只有高尝修一人,就不晓得他为何这般心狠,才叫吴景辰难以置信,只觉痛彻心扉。
常如拿来笔墨,眼瞧着吴景辰下笔时手腕微颤,才劝道:“师兄何苦为一刺客生气,知他秉性,便也是了。”
吴景辰含泪摇头,叹道:“我只恨自己天真,害了崔寺丞一家。”
说话间,他便写就一张信笺,递给常如,道:“着人送去五寂禅师处,请他设法找到崔寺丞。”
常如领命离去,吴景辰独处堂中,懊悔不已,悲愤交加,挥手将面前案桌拍得粉碎,就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只盼着赵师叔能帮忙,救得崔华霍性命,别叫他受了自己牵连。
事已至此,他自晓得崔华霍无辜受累。全是因自己阻止菖蒲在黔州引发瘟疫,坏了千面娘子的事,才遭她这般报复,迁怒于崔华霍身上,杀他全家不算,还打算毁了他的名声,叫他到死都背着个自灭满门的恶名。
无论崔华霍最后是否平安,他那一家五口也不能起死回生,可怜他与妻子伉俪情深,却落得这般凄惨荒凉收场。吴景辰恨千面娘子歹毒,更恨高尝修无情无义,此去黔州一行,崔华霍对他百般照顾,就不知他究竟有心无心,能对亲近之人做出这等恶事。
正想着,就听得外堂一阵嘈杂,尚书省一众天官驾临,传来武后敕书及太常卿印信,才叫他想起来赵苍崖尚在牢中,原打算前去一探。正要开口谢恩,他就觉得头痛欲裂,一步没站稳,这就摔倒在众人面前,耳听得一阵惊呼嘈杂,这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景辰昏昏醒来,眼瞧着外面夜深,才见常如坐在床边,听他叹道:“师兄实在操劳太多,染上风寒犹不自知,可叫我等吓煞。”
摇摇头,吴景辰急于起身,却举得四肢酸软,浑身上下没有点滴力气,一动之下颅脑中似有刀割,着实无法,只得道:“我无事,取柴胡汤来。情势如火,怎可病卧在床!”
常如连声苦劝,才道:“师兄还是将养身子要紧,眼下不是逞强时候。那信笺已然交到五寂禅师手中,禅师算定崔寺丞无碍,还请师兄放心。”
听这话吴景辰就松了口气,这才点头躺下。五寂禅师以木雕闻名,其卜算推演的本事也不在雕刻之下,虽然比不得陈远道那么厉害,也是言出必中,绝无虚言的。既然他笃定崔华霍无事,自然会设法救他平安,的确不用自己担心。
一念至此,他便安定许多,喝了药,沉沉睡去。
只是他这一病,就比预料中厉害许多,原是黔州湿热,他又连日奔波,早已湿寒入体而不自知,原是撑到了极限。一时病倒,就有好几日起不来床,一贯昏昏沉沉,不晓得昼夜交替,直熬了几日,才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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