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活着吧?
想到这里,我看着妈妈认真地说道,“妈妈,这么多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
妈妈沉默了一下,只不过她的眼角仿佛有着晶莹的点点光芒,不过下一刻她用平常的语气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作为妈妈,将你带大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管你多大,我都始终是你的妈妈。”
妈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开朗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真是的,我可不是小孩子呢。”
我微微地抗议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笑容,“今后也请你多指教了,妈妈。”
“嗯,请多指教。”
当时的话语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在我成年以前,我的妈妈就如同把我捧在掌心一样,小心而仔细地呵护着我,看上去柔弱的身躯不知道抵挡了多少大风大浪,每当我想要站出来帮助妈妈分担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湿柔而宠爱的笑容,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就像是在看着长不大的孩子般拒绝我的要求。
“我可是你的妈妈,做这些事可是理所当然的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成长起来,这样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非常享受,甚至有些沉迷妈妈无微不至而又不计回报的照顾,又惭愧自己只能在妈妈的羽翼后面,任由妈妈遮风挡雨,虽然我知道妈妈并不在意,她一直都是如此,但我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直到成年的那一天到来。
虽然只是一碗普通的长寿面,但我能感觉到她浓浓的心意,这碗面既是祝福,也是为我践行的礼物,她希望我能够健康快乐地活着,并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走出自己的道路。
在那之后,我如妈妈期待的那样成长着,当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如同以前的妈妈一样保护妈妈,生了那一件事……当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泪水已经如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涌了下来,面庞已经完全被泪水覆盖,泪滴一点一点地滴在衣领上,因为妈妈的死亡而封堵的感情正通过泪水释放出来。
我睁开双眼,妈妈在担心地看着我,这可不行,哪怕失去了记忆,我也不想看到妈妈这副担心的样子,我想说一些什么,但喉咙堵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是我做得太难吃了吗?”
妈妈疑惑地将碗端起,用勺子轻轻地将一点汤送入口中,表情变得更加疑惑,“没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的……我……”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内容,“为什么……你会做这碗面呢……”
“为什么……?”
妈妈愣了好一会儿后说道,“难道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碗面叫做长寿面,里面只会有一根长长的面条,用来祝福人健康长寿。”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一般是在过生日或者其他有特殊含义的时间才会做,平时一般都不会做这碗面的。而家里也有普通的挂面,为什么你会选择做长寿面呢?”
“……”
妈妈如同遭到雷击一下顿住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说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明明下意识地知道这种面并不是在平时的时候吃的,但是潜意识驱使着我这么做……”
妈妈露出了茫然迷惑的表情,“当我做完这碗面的时候,我的心感觉到一阵的悸动。”
“悸动?为什么?”
我瞬间变得激动起来,难道说妈妈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残留着重要的回忆吗?
“我不知道……”妈妈双手扶着脑袋,表情开始变得痛苦,“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这样好奇怪……”
妈妈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过,眼角都开始出现了泪光,让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将妈妈失忆的事情抛在脑后,走上前将妈妈的手轻轻握住,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认真地说道,“如果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先别想吧。”
“啊!”在妈妈的轻呼声中,我将妈妈拉起,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认真地说道,“哪怕你什么都想不起来,都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想起来……不,哪怕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
“呜……”妈妈在我的怀里挣扎了一下,但是那个力度与其说挣扎更像是撒娇,她轻轻呜咽了一声,然后纤细的双手攀上了我的背,脑袋靠在我的肩膀,细声细语地说道,“好奇怪,明明你的行为很失礼……”
然后妈妈的语气变得湿柔起来,就如以往那样的动人,“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是欣慰,开心,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失落呢~”
“……”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妈妈说着,这个时候还是当一个听众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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