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叶思思就一脸笑意地来了花盈院找颜言一起去女学堂。昨日晚上,叶思思特地去了何氏的院子,求了何氏的同意,让叶思思可以继续去女学堂,至于何氏说的其他话,叶思思一律当成了耳边风。
叶思思也想清楚了,与其自己委曲求全,不如自己主动去争取。她昨晚求得何氏的同意之后,还如梦似幻一阵阵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却让叶思思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的生活必须靠自己去争取。
尽管叶思思误会了何氏的同意是有了白天叶叙淮的原因,却并不妨碍叶思思心里的“自己”在慢慢地茁壮成长。
“大姐姐,快,我们一起去女学堂。”叶思思兴奋地等着颜言,颜言看了一眼天色,好像时辰还早,但是看见叶思思那喜形于色的模样,颜言还是挣扎着赶紧收拾干净,跟叶思思吃好早饭便去找了叶思宁一起上学了。
叶家姐妹三人又聚在一起上学了,徐梅看见叶思思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毕竟她都以为叶思思再也不来女学堂了。学堂里以前也有姑娘中途退学的,那些中途退学的姑娘大多都是因为家里安排了亲事,没时间继续在女学堂了。
“颜姐,二姑娘三姑娘,早啊。”徐梅笑得很是欢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早上出门捡到钱了。
“徐梅早。”叶家三位姑娘齐齐跟徐梅打着招呼,一行四人又说说笑笑地各自落座,惹得学堂里的其他姑娘纷纷侧目,都在猜测着四人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陆云巧旁边坐着一群平日里跟她要好的姑娘,虽然大家心里都有些好奇,但是看见陆云巧今日安安静静的模样,还是乖乖闭上嘴巴,省得说多错多,惹了陆云巧这位姑奶奶还得不偿失。
陆云巧今日安静不过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罢了,最近陆云巧的亲爹陆元亭在琢磨给陆云巧安排进宫的事宜,陆云巧自小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婚姻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一想到皇帝的岁数,陆云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自己父亲的。
陆云巧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陆家现下已经如日中天了,还要把自己家的女儿送进宫里,关键是她不能反抗家里的安排,反抗就意味着会失去陆家优渥的生活。
不过,这些事情,陆云巧是一个字都不会告诉旁人的。于是乎,往日嚣张高调的陆云巧,今日难得安静了一回。
至于颜言四人,根本不关心陆云巧心里的想法,两家互相不要打扰,各自安好就是对各自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上课铃响了之后,莫夫子又是板着一张脸进了学堂,她先清了清嗓子,示意堂下的姑娘们安静,才语气波澜不惊地开口道:“这些天大家要更加努力了,隔壁国子监的谢祭酒今早发出通知,北地柔然使团不日即将入京,按照以往惯例,国子监会与使团切磋,但今年暂不知道朝廷的安排,故而,请大家加紧练习,以防万一。”
莫夫子说完,又继续让大家认真听课,她则如同往日一般授课。颜言坐在位置上,一时有些好奇,北地柔然使团来醴朝?颜言一边做着笔记,一边胡思乱想了一番。
莫夫子的课程其实还是干货满满的,只是莫夫子说话一贯不起波澜,所以认真听她的课的姑娘反而不多,唯独只有颜言,每次听课都会拿着纸笔在记笔记。莫夫子曾经好奇地看过颜言做的笔记,虽然颜言的字写得还是不太理想,但是比较刚进女学堂的时候,字体进步了许多,而且,莫夫子发现颜言记笔记的方法甚为独特,颜言写的字与醴朝的字略有不同,更像是醴朝的字体被简化后的样子。
莫夫子今日还奉了长公主的命令,要请颜言到莫夫子的屋子一见。
莫夫子的课程结束之后,莫夫子便让颜言跟她去了自己的屋子,“叶兮颜,你跟我来。”
颜言回了一句“好”就把课桌上的用具收拾好,再起身跟着莫夫子出了学堂。莫夫子本就话少,况且颜言与莫夫子也没有私交,俩人一路沉默地进了莫夫子的屋子。
“贵人,她到了。”莫夫子敲了门,等里面的人应了之后,才带着颜言进了屋子。莫夫子看见坐在主位的贵气妇人点头之后,默默鞠躬退下,顺手把屋子的门给带上。
颜言很是意外,这一路上莫夫子竟然一个字都没提起今日要带她去见其他人,心下有些疑惑,莫夫子这人寡言少语,也不见与旁人私交甚笃的样子。颜言特地留心周围的动静,只见屋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威势十足的妇人,尽管那人已经极力地收敛住了气息,想保持低调,但是,多年以来的上位者姿态,还是被颜言一眼就看了出来。
颜言在职场这么些年,旁的不好说她会不会,但是识人方面,颜言还是很擅长的,平日里的工作少不了要与陌生人打交道,那颜言必须第一眼就要从别人的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下手,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你好,不知有何赐教?”颜言站定行礼,那贵气的妇人只摆了摆手,就让颜言坐到了下首。
“听莫夫子说过你很特别,倒是没发现你有如此的玲珑心思。”那妇人一看颜言的表情就已经有数了,颜言可能没能准确猜出她的身份,却也知道主位上的身份不普通,不然颜言不会如此拘礼。
循着阳光照射的光线,那贵气的妇人这才细细地观察起了颜言,这一观察,那妇人心里却兀地狂跳了起来,面前的年轻的姑娘,生得竟与她那命苦的女儿有几分相似。
“你对我的画作点评甚为独特,我今日想来见见你,并无恶意。”就仗着颜言与自己死去的女儿那几分相似的面容,那贵气的妇人说话的语调都温柔了许多。
颜言抬起头看着坐在主位的妇人,她竟然就是那日的挂画的作者,这倒是出乎颜言的预料了,但是颜言还是恪守本分,斟酌着字眼回答道:“谢谢夫人的夸奖,我自小在乡下长大,对京城的画师并无印象,现在知道您是作者了,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夫人,您这画确实画得很好,比我以前在书里见过的都要意境深远。”
颜言读书的时候,美术鉴赏课上的画作都是复印版或者缩小版,坐在主位的妇人的画作确实比颜言以前在书上看过的画要好上许多。
“你倒是会夸奖别人,就是不知我醴朝竟然还有此类书籍会收录画作?”主位上的妇人脸上虽无笑意,但是声音却是比一开始见到颜言的时候要轻快了一些。
“那种杂书,应该是京城不流行,不过我也就只见了这么一回,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颜言张嘴就来,胡诌了一把。这醴朝又不是华国,颜言还不敢作死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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