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下得楼时,众人都不由得哑然失笑。
原来武松持了一条撑窗户的叉竿,叫那女子牵着,一步一步走下楼来。
王伦便正色地说:“这位姑娘,小可乃是武都头的一个朋友,你被送来时,主家可曾说过,要你嫁给武家哪位兄弟吗?”
那女子蒙着盖头,轻轻摇了摇头。
王伦便说:“请姑娘看上一看,这武大郎兄长,这武二郎兄弟,你看上了哪一个?你且不要害怕,也不要害羞,看上哪个,直说出来,我兄弟几个都是见证!”
武大郎在一旁也说:“是啊,你看上我兄弟时,就是我兄弟的福分!”
那女子犹豫了许久,武松等得不耐烦,便说:“哥哥,兄长,依俺看,还是将她送回主家的好!我和兄长不曾给他家好处,如何受这等恩惠?”
一听武松要将她送回去,那女子也是急了,掀开了盖头,一双眼睛已经蒙了一层水雾,说:“千万不要将小女子送回去!”
王伦看了一眼,心中一惊,果然是个绝色的美女,定了定神,便和气地说:“姑娘,且选上一选,这么多兄弟在此,都是见证!”
那女子稳了稳身子,先盈盈一拜,说:“小女子原是本县张员外的使女,名叫潘金莲,见过几位大官人!”
她先朝武大郎看去,看到他五短身材,憨憨厚厚在那里傻笑,又看到武松坐在桌边,虎背猿腰,相貌堂堂,端的是威武,当下有了决断。
用手指了一指,又将那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王伦拍着手,大笑着说:“常言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不想竟然能吃武松兄弟一杯喜酒!”
武松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姑…姑娘,你再选一回如何?”
武大郎也笑着说:“兄弟,你与我这弟妹,郎才女貌,正合一对!”
这时又有人敲门,刘唐便站起身来,打开门时,却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慌慌张张地问:“武家兄弟可在?搞错了!搞错了!”
刘唐眉头一紧,低声喝到:“搞错什么了?不要吵闹!”
那婆子低声说:“我回报那张员外时,那两口子又在争吵,主家婆说要将使女送给武家大郎,张员外却说送给武家二郎,老身自然是听主家婆的!”
刘唐回过头来,笑着朝众人摇摇手,将那婆子拽到门外,塞给她一锭银子,低声说:
“你且去回报,就说潘姑娘与武家二郎已经定下了,左邻右舍都是见证。若你敢将方才那些胡话乱传,叫我听到了,小心你的鸟嘴!”
那婆子看着刘唐的胎记,又看他一副凶恶模样,吓得退了两步,慌忙说:“小人不敢乱说话!”
“快去,快去!”看着那婆子远走,刘唐这才关了院门,笑着走了回来,说:
“却是那媒婆,说张员外的意思,就是要送来与武家二郎婚配的,他有心高攀,只埋怨这婆子老糊涂,我送了这婆子一两银子做道谢!”
说完便拱手说:“小弟向武松哥哥道喜了!”
王伦也笑着说:“如此喜事,正当好好操办!二郎,武家兄长,若信得过时,就教我来操办如何?”
武大郎见王伦气派不凡,几个随从都是好汉,便憨憨地点头说:“也好,也好!”
王伦就叫刘唐去寻一家送外卖的酒楼,吕方去采买婚礼所需的一应杂物,叫焦挺陪着武大郎,去请左邻右舍,他和文仲容并鲁智深先去将院子收拾了,卞祥就在门口做个迎宾。
至于武松,叫他陪着新娘子先说说话。
哪知武松却将潘金莲先送上楼去,也来帮忙,他是个粗豪中带着细腻心思的,知道王伦身份不能随意透露,故而也不去请那些县衙的同事。
只待明日时,再去酒楼宴请同僚也不迟。
不得不说这大宋朝的商业氛围就是发达,刘唐果然寻到本县一家酒楼,提供两种外卖服务:
第一,是提供厨师、帮工、各类婚宴食材并桌子板凳;
第二,则是可以先定多少钱的席面,酒楼做好时,就派车送来。
他两个也不好选,就带了个口才伶俐的店小二跟随,王伦先问了武大郎,大概请了多少人,便定了两贯钱一桌的席面。
实际上一贯钱就已是酒菜肉类齐全,足够体面了,但不管怎么说,武松也是县里的都头,价格可以再提,但也不适合提到太高。
听说邻居的武都头结婚,虽然这消息来得很是仓促,但左邻右舍们都准备了贺礼,都前来恭贺。
吕方也采买了红烛、鲜花、扇子、崭新的一套红色铺盖等等,雇了个闲汉,挑将回来。
有个婆子也笑呵呵地走来,手里提两包茶叶,说:“老身是那边茶坊的王婆,听闻都头大婚,也来凑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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