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没事儿,不疼。”即墨寒没忍住,又闷哼了一声,疼的浑身冒汗,却害怕给她压力,紧咬着牙却还说不疼。
颜婉费劲的扯了老半天,终于把即墨寒的上衣拽了下来,即墨寒已经疼的满身大汗,目光却死死盯着颜婉。
“王妃,热水要不要给您送进来。”门口的丫鬟请示道。
“没事儿,我自己来拿。”颜婉起身跑到门口,接过婢女手中的水桶,水桶装满了水,分量还不轻。
即墨寒看着颜婉双手握着水桶有些吃力的向自己走来,又看着跑去拿帕子,看着颜婉为自己跑前跑后,心中竟然有些满足。
颜婉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盆里,又把帕子浸湿,抬手先擦了擦即墨寒额头的汗水,把帕子放到蜡烛旁边,又换了另一块干净的帕子,浸湿后擦上了即墨寒的伤口周围血迹。
颜婉这才看到即墨寒的伤口,大约有六寸长的伤口血肉模糊,他身上的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口的疤痕,甚至还有贯穿整个胸膛的伤口。
颜婉以前在书中看到对即墨寒的描写,说他骁勇善战,十五岁从军,带领着将领奋勇杀敌,从小兵一步步走到将军、战神,说他杀人不眨眼,是“活阎王”,说他冷漠无情,嗜血疯狂。
可是当颜婉亲眼看到即墨寒满身的伤痕,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以前只知道他的一生过的辛苦,她心疼即墨寒,却没有他的万分之一疼。
颜婉的眼眶发热,泪水快要夺眶而出,颜婉拼命的抑制着自己,压抑着喉咙酸涩,压抑着不让眼泪流出。
“你侧躺着,我现在帮你上金疮药。”颜婉侧身抬手快速的擦了一下眼角,有些哽咽的说道。
即墨寒疑惑的扫了颜婉一眼,明明是自己受伤,她怎么看着比自己还严重,是不是被吓到了,看来下次得自己偷偷处理了。
即墨寒乖乖侧着躺,颜婉拿起金疮药轻轻的往即墨寒伤口上撒,金疮药药效大,即墨寒咬紧牙关,大口喘气,却没有吭声,颜婉听着即墨寒疼的粗喘,热气喷到自己脸上,即墨寒隐忍的闷哼,颜婉看着他这么难受,轻轻的贴近伤口,小心翼翼的边吹气边上药,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即墨寒感觉到一缕风吹过自己的胸膛,好像一直从皮肤外面吹到心上,吹的心痒痒的,满满的,伤口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颜婉上完金疮药后,把即墨寒扶起,又拿起纱布轻轻的把伤口缠住,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即墨寒低头看着颜婉认真的给自己包扎伤口,颜婉包扎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颜婉感受到了即墨寒火热的视线,不敢抬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看到他的眼神又会崩掉。
“好了,伤口包扎好了,我包扎的不太好,明日叫府医过来再给你包一下。”颜婉边整理剩下的纱布边说道。
即墨寒注意到颜婉的异常,她不敢看自己,即墨寒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伤口太多,太丑了,她和那些人一样,视自己为瘟神,嫌弃、厌恶自己,即墨寒心中一时有些酸涩,深吸一口气,“颜婉,看着我。”
颜婉听到即墨寒沙哑的声音,眼泪又充满了眼眶,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颜婉,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抬头看着我。”即墨寒一把拉住颜婉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用一只手霸道的掐着颜婉的下巴,强硬的让颜婉抬头看着自己,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在颜婉直视即墨寒眼神的那一刻,颜婉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滴在即墨寒的手背上,烫的即墨寒缩回了手,那滴泪,从手上一直烫到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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