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娇道:“就是这了,二位暂且住下,随后我派师妹给二位送些物资来。”
说罢转身往来时路走了。
寒澈没有去听她在讲什么,仿佛神魂已游离在体外,轻轻推开木栅栏,院子里的一花一木,一屋一瓦,还有南院角落的一片湘妃泪竹,皆是那般熟悉,仿佛曾几何时,真的来过此地。
伸手触碰着竹子上的点点泪斑,仿佛耳边响起了昔日此处的欢声笑语,仿佛看见了未央与自己在竹林舞剑时的情景,然而伸手一触,所有幻象又全然消失。
“未央!”
他用数千年前的语言喊着,拼命向前奔去,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始终无法触及那记忆深处,惊鸿一瞥的身影,唯有竹叶,在风吹过时,出沙沙声响。
李慕雪见他行为古怪至极,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寒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即便数千年前未央真的来过此地,然而数千年已过,再见终是遥遥无期,轻叹一声,往院外的山崖走了去,迎着山底下吹上来的冷风,轻声道:“夕阳西下,断肠崖……”
李慕雪走在他身后,始终未曾见他如此悲伤过,也许眼前这个男子的心底,自己从未走进去过吧。
“你的心里,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有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人,是吗?”
她轻轻问道。
寒澈转过身去,轻声道:“对不起,慕雪,她是这世上无可取代的人……”
犹记得,当年未央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后,倒在自己怀里,仍是说着:“你还欠我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你好好活着……”
犹记得,她跳下葬仙崖时,肝肠寸断的低语:“倘若还有来世,你不是玄青门弟子,我也不是魔帝的女儿,等那时,我们再一起去看细水长流,一起看黄昏日落……”
“即便服下忘情丹又如何,即便过去数千年了又如何?我忘不了!忘不了啊!”
一声悲啸回荡在山谷里,每一字每一词都像是利刃扎进了李慕雪心里。
她知道,寒澈寒澈口中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自己,但是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此刻对方悲痛欲绝的模样,往前走出一步,轻轻道:“萧大哥……”
寒澈深吸一口气,向她走去,轻轻将她揽在肩头,轻语道:“对不起,慕雪,你永远也不会比她重要,但是,你永远都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轻风微拂,二人的鬓缠在一起,像是前世未尽的缘,今生再续。
片刻过后,绝情宫两名弟子送来些许物资,并吩咐他二人好生在此相候便是,不可在谷中随意走动。
寒澈自是答应下来,当下抱着两张棉被往屋中走去,屋中陈设极简,一张小木几,一张小床,还有榻上一张琴座,将此屋整理出来,又去到隔壁收拾出另一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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