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吃饭了。”
这道声音,再次将夏树拉回现实,夏树躺在床上,从未感觉有如此疲惫过,他明明刚醒来,可身心却是如此疲惫,这种是无法靠睡觉便能够解决的,身心早就被一把利刃插入了,就算修补,也终究无法恢复成原样。
镜子碎了,或许还能够一块块拾起,拼在一起,可终究不是完整的镜子,会有破碎的痕迹,再也无法复原。
收起思绪,夏树起身,拿起手机,看到谢明已经了短信过来。
很快,他又关上手机,距离同学聚会,还有七天,是下周的周末,地点是定在一处高档的餐厅。
夏树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下着越来越大的雨,渐渐入神,在肖雯向他提出分手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停止了跳动,变成了黑色,他一度想要寻死,但终究没有做到,他的人生不该于此,他还有父母,世界上并非没有人希望他夏树过的好好的,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有父母了。
夏树走到镜子面前,挤出一丝笑容,确定没有太生硬之后,他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妈。”夏树走到餐桌上,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尽量挤出一丝微笑,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其他人。
“你这孩子,洗手了没。”老妈看着夏树不安分的手,无奈的叹息一声。
“洗了。”夏树拿起一颗大虾,就放到盘子里剥了起来。
“对了,小夏,明天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了吧?”老妈慈祥的笑着。
夏树抬起头,和老妈对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老妈的脸上似乎长了很多皱纹,笑起来就更加明显了,他迅低下头,不愿再看,不想再看到她的皱纹更不敢去想她老去的模样,因为那样,他会心痛。
夏树点了点头,说道:“嗯,妈,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
“妈不累,只要你能够长大,妈就安心了。”老妈仍在笑着,眼角却流出泪水,抬起手,迅擦掉,生怕被夏树现。
“你外婆家拆迁款下来了,共有o万,大姨和小姨,各分到了o万,我们家也是分到了o万。”老妈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夏树。
夏树没有接,只是剥着虾的动作停止,看了一眼银行卡,叹了一口气:“外婆辛苦劳作一生,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人为她养老,唉如今的老房子也拆了,最后的回忆也散了。”
“我喊过她,她不肯,非要闹,就要一个人住。”老妈摇头,无奈道:“只能帮她租一个房子,先让她自己住着了,日后身体不方便时,再接过来了。”
“这o万,你拿着,算是妈给你的启动资金,你要记得,你还差一个生日蛋糕就即将迈入成人了。长大了,这个家需要靠你撑着,我和老夏都老了哦,以后都要干不动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老妈拿起桌上的卡,怕夏树拒绝,走了过来,放进了夏树的口袋。
夏树无言,心中复杂无比。
这三年来,是他最痛苦的时刻,每一秒,每一分,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如果可以,他宁愿以死解脱,是老妈,是她从深渊中将夏树一步步拉回,纵使夏树的身躯很重,她无数次摔倒,无数次起身。
“妈谢谢你。”夏树很少哭,可这次,他的眼角湿润了。
怕被老妈察觉,夏树匆忙吃了几口自觉收拾起碗筷,如果可以,他也想为父母分担一点,这样的话,可以让父母少累一点,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来多休息,至少,能够让时间走的再慢些洗完碗筷,他才走进了房间。
小心翼翼的拿出兜里的卡,将其放入保险箱,与此同时塞入床底。
笑容再次收起,只有在面对父母时,夏树才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就好像戴了一副面具,需要的时候必须戴起来,只有卸下面具,才是真正的他。
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他的眼中没有波澜,更没有色彩,外面的灯红酒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黑白的世界。
这三年间,他成长了许多,他并非没有去尝试着忘记肖雯,可肖雯的面容始终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思,不去念,不去想,可闭上眼时,却总是浮现肖雯的面孔。
夏树这才现,他永远无法忘掉那个女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始终无法让他释怀。
一天小时,o小时睡觉,小时吃饭,剩下个小时全在房间内,从未出门,更没有任何社交,三年时间,他好似被社会抛弃,被世界抛弃,唯有父母,对他不离不弃。
“肖雯,为什么你连一个让我回答的机会都不给我。”夏树双手摁着窗户,好似窗户的另一面就是肖雯。
“为什么。”夏树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更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现在,他的眼角再次淌出泪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变的模糊起来。
或许是想到了七天后的同学聚会,夏树躺在床上,思绪万分,现在是十点整,按照从前作息,几乎十点之前,他都能够入睡,也同样,能够在第二天八点准时起来。
可现在,他又一次失眠。
他还记得,上一次的失眠还是在两年前,两年前沉浸在与肖雯分手的悲痛里,几乎夜夜难眠,每次都要到将近清晨,才能够艰难入睡,他本以为他忘了肖雯,可是现却没有,他爱的更深了。
睡不着,夏树拿起了手机,打开了v,看着从前同学的朋友圈,大家都在分享自己的美好时刻,有人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有人去了旅游,有人公布了恋情。
夏树退出朋友圈,越看越心烦,他在消息列表找着,忽然,他停下了继续向下滑,看到了熟悉的备注,他还是点了进去,看着以前的聊天记录,有嬉戏打闹,有各种玩笑话,还有各种小故事表情包,他点开肖雯的头像,朋友圈依旧一片空白,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了三年前。
他抱着最后的侥幸,向她转账,验证两人是否还是好友。
可结果很遗憾,无法转出,显示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
这一刻,周围空气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夏树关上了手机,合上了眼,可闭上眼,又能浮现那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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