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的第六个晚上,苍云峰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了,每一次荒野之旅都像是在拿命赌博一样,如果哪天运气不好赌输了,可能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吧。
双湖县公安局对这次事件非常重视,尤其是已经明确知道凶手就是老歪和鲁宝之后,更是连夜把两个人抓起来做笔录,作假总是会有破绽的,尤其多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口供稍微有不一样的地方,警察就会察觉,当拿出苍云峰的背包后,鲁宝有点怂了,警察立即诈鲁宝说道:“你最好承认呢了,现在还能算你自首,等这些东西上的指纹对比出来之后,你想抵赖都不行了。”
鲁宝想到苍云峰已经死了,就狡辩说道:“这些东西的确是我埋在路边的,当时想着苍云峰已经走了,这些东西留着也不吉利,就给埋在路边了,你们不能因为我埋下点东西就觉得我犯罪了吧。”
副所长亲自追问道:“上一次我问你和老歪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说苍云峰是跟你们意见产生分歧,自己背着包走的?”
“我……额……”结结巴巴的鲁宝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口,开口说道:“苍云峰的确是背着包走的,只不过是他拿错了,也可以说是我错了,我以为背走的包就是他自己的。”
“你撒谎,上一次我们问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苍云峰背走的不是自己的包,他的包被你给埋了。”
“我上次说的是苍云峰背走了包,你没问我是不是背走了自己的包。”
这狡辩能力真心牛逼,把所长整的都没话了。
这时,门外进来了另外一个民警,故意当着鲁宝的面对副所长说道:“老歪都交代了,包括他非法持有枪械,逼走苍云峰的事实都供认不讳,你这边怎么样了?”
副所长很生气的说道:“这家伙还嘴硬不承认呢。”
民警了鲁宝,然后对副所长说道:“老歪的枪都缴了,他还在这嘴硬有什么意义呢?苍云峰的尸体送过去了,明天上午尸检。”
“行,早点回去休息吧。”
鲁宝在一边傻傻的着他们,心里也在琢磨着真真假假,当听到老歪都把手枪给上缴了,那应该是没错了,如果老歪不是自己上缴了手枪,这些警察又怎么会知道呢?唯一见过老歪拿枪的苍云峰死了,那这些只能是老歪自己没扛住,交代了。
想到这,鲁宝也怂了,对副所长说道:“我交代,我都交代,求你们给我个宽大处理的机会,我全都交代。”
副所长冷哼一声说道:“重新说,把你们是如何杀害刘广才,逼走苍云峰的事说一遍。”
鲁宝:“……”
另一间审讯室内。
副所长拿着鲁宝签过字的口供走了过来,刚刚说“回家休息”的那个民警还坐在这里,老歪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闭着眼,他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副所长进来,老歪才睁开了眼睛,了一眼副所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放走啊,这都马上到24消失了。”
副所长嘴角微微上扬问道:“都啥时候了?还想走?走得了么?恐怕得送你一副银手镯和国家分配的小单间了。”
“什么意思?”老歪面不改色的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副所长把鲁宝的口供摆在老歪面了一眼,然后收起来问道:“你也别扛着了,有啥说啥吧,你的枪在哪?”
“枪……”老歪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万念俱灰,苍云峰死了,能把自己有枪说出来的肯定是自己人,最得力的助手也就是鲁宝了,想到这,老歪认为鲁宝没抗住,全都交代了。
副所长提醒老歪说道:“坦白从宽,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毕竟捅死刘广才那一刀不是你干的,苍云峰死于失温,也不是你亲手杀的,你最多也就是个非法持枪,你好好交代,或许我们还能给你申请了宽大处理。”
“我说……我说……”那一瞬间老歪好像老了好几岁,他坐在铁凳子上万念俱灰,“我全都说。”
“说吧,从你们第一次偷偷进入羌塘找到刘广才开始,还有,宋老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你和宋老又是怎么认识的。”
老歪轻叹一声说道:“我和宋老是几年前认识的,当时宋老要去攀登一座海拔5500米的峰,具体叫什么我忘记了,那时候宋老在自驾游的群里找当领队的我,那时候我们第一次合作,后来就一直都有联系了,宋老这个人有钱,出手阔绰,有时候我带别的团的时候,他也会过来跟我一起走,久而久之宋老就对我比较信任。前段时间宋和我说要来羌塘找李聪明的衣冠冢,当时我正带另外一个团呢,让宋老等一等,我带完那个团就回来找他。谁知道他的司机刘广才竟然推荐了荒野俱乐部给宋老,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宋老竟然和荒野俱乐部签了合同,来到了羌塘。”
“因为这件事,我和鲁宝等人都觉得是刘广才耽误我们赚钱了,我们对刘广才恨之入骨,没想到几天后意外发生了,我接到了宋老的电话,那天晚上宋老应该是在勒斜武担湖边,他告诉我李聪明的衣冠冢找到了,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几天前刘广才跑了,跑的时候还把车队所有的车都破坏了,幸亏苍云峰徒步将刘广才找到,把开走的车找了回来,但是宋老找到的东西,却还在刘广才身上。”
副所长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一份地图。”
“是什么地图?”
“这我就不知道了,地图是塑封起来的,摸起来像是羊皮材质的,我没有打开,那玩意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我们出来干活是为了赚钱的,宋老又是个大财主,我不会惹我的财主。”
副所长说道:“继续说下去。”
刘广才继续说道:“我接到宋老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拉萨附近,我询问刘广才的位置,宋老却说不清楚,因为苍云峰没告诉他,他让我先出发来羌塘,等他找到大概位置的时候再告诉我。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左右,宋老就把一个坐标发过来了,他说刘广才就在这附近,让我过来找。我问宋老找到了刘广才要不要带他一起出羌塘。宋老说不用,刘广才的死活他不关心了,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刘广才偷了宋老的东西还要害死宋老一家人,宋老不管他的死活,也是情理之中。”
副所长和身边的民警情不自禁的点头,都表示能理解。
老歪继续说道:“我从普诺岗日冰川的另外一侧绕过去,就是怕遇见苍云峰的车队,很轻松的就在坐标点附近找到了刘广才,当时刘广才已经在死的边边缘了,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问他地图在哪,刘广才要吃的要水,鲁宝就给了他矿泉水和火腿肠,刘广才吃的差不多了,又要求我们先带他到双湖县,他再告诉我们地图在哪。鲁宝觉得自己被耍了,立即给刘广才搜身,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然后我们威胁刘广才,他不交出地图就不带他走,最后刘广才认怂了,告诉我们在救援坑附近,以救援坑为起点,二十步的距离,地图就埋在那。暴脾气的鲁宝觉得刘广才在撒谎,猜测这么重要的东西已经被苍云峰拿走了,毕竟苍云峰之前找到过刘广才,在鲁宝的认知里,苍云峰是知道地图的存在的,想到这些,鲁宝觉得自己被耍了,从背后就捅了刘广才一刀,这一刀是新仇旧恨夹在一起,如果不是刘广才把宋老介绍给荒野俱乐部,我们又能赚一大笔了。”
“弄死了刘广才之后,我和鲁宝开车原路返回,在色林错边休息等着另外三个车过来汇合,因为我们进入羌塘的确用了一些油,鲁宝就想到了把油桶里面灌水,这也是上一次你们查我车的时候,发现我的油都还在,也就没怀疑过我去了羌塘找到过刘广才。第二次苍云峰在宋老的安排下跟随我还有刘明去羌塘,事实上我心里清楚,刘明就是来监视我的,虽然他是开侦探社的,但宋老根本不在乎刘广才的死活,也不会想着帮他破案,所以从一开始,我和刘明就不合,各种小矛盾不断,苍云峰坐在我的副驾驶,这些他都在眼里。”
“到达羌塘第一天晚上,我发现苍云峰拿着手机照片和比对我现场的车辙印,我就知道苍云峰已经怀疑我了,但他没有证据或者是理论上说不通我之前来到过羌塘,我觉得我第二个破绽应该是过洪玉泉河的时候,洪玉泉河的过河点大概50米宽,水很浑浊深不见底,如果是第一次来的司机一定会先查一番,因为前几天我来过,我知道这个点是可以过去的,于是我就没停车查直接冲过去了,当时苍云峰的表情有点……怎么形容呢,就是觉得我的操作有问题吧,当时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后主动和他聊起了改装车。”
“来到陷车地点后,我才知道刘广才口中说的‘救援坑’是什么意思,很轻松的用步伐测量找到了地图,我觉得那个时候苍云峰应该已经确定我见过刘广才,而且怀疑我就是杀死刘广才的人,有一件事是苍云峰想不通的,那就是汽车的油料,我和鲁宝两人一车进入羌塘找刘广才,肯定是需要一定燃油的。在第二天早上,刘明要去刘广才被杀的现场,那里距离救援坑直线距离是十公里,我不想过去,也的确是心虚怕刘明发现什么。刘明却给宋老打电话,拿宋老来压我,最后没办法,只能安排两个普拉多带着刘明和三个助理去刘广才被害的地点,我和鲁宝还有另外一个车的司机在原地等着,计划是他们完之后回来,我们就在折返回双湖县。”
副所长问道:“那你和苍云峰彻底闹掰把他赶走,也就是在这天早上么?是苍云峰发现了油料的问题,你才做出这样的绝决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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