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面就进入巴蜀了,距离唐门估计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季德彪说道。
伏衍点点头,“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总算是看到希望了!这些时日大家都辛苦了,前面找个城镇好好休息一晚再上路。”
行至傍晚,众人终于是遇到了一座小城——碧幽城;然后找了家大一点的客栈歇下。
“李老板,怎么折返回来了?你带着这么一大堆货物,即便是想翻山越岭绕路过去,也不大可能吧?”一男子打趣道。
李老板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本想着若是能遇到那两个好说话的,私下多给些银钱,就能放我过去还是王老板有先见之明啊!就这么点货物,直奔西山绕路过去就行了。”
王老板笑着摇摇头,无奈道:“若是有得赚,谁不想多拉些货物;赤衣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再这么下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闻言,申不易与伏衍相视一眼,转头问道:“两位老板,刚刚你们的话老夫有些没听懂,是拉货的商贾不让同行么?这赤衣门又是怎么回事?”
王老板看向申不易几人,反问道:“听老先生的口音,不是巴蜀人吧?”
申不易点点头,伏衍则是看向柜台,朗声道:“掌柜的,这两位老板的餐食算在我们的账上。”言罢,看向两位老板,接着道:“还请两位老板解惑,也免得我们走冤枉路。”
申不易问的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两位老板自然是喜笑颜开。
李老板赶忙解释道:“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在前面的蒙山城建立了赤衣门;后来他们出钱,把碧幽城到蒙山城这段路给翻修了一遍;这对我们这些拉货行商之人来说,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谁曾想,路修好以后,赤衣门在路上设卡收钱,否则便不让通行。”
伏衍闻言不解道:“赤衣门花钱修路,修好了路收些银钱也没什么不妥吧?”
王老板摇摇头,回道:“若是价格合理,自然也没什么,毕竟受益的还是我们;可是那过路费越来越贵,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拉货跑商的。他们见有人拉的货物多,便狮子大开口;有些老板拉着货千辛万苦跑到这,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只要还有得赚,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交钱过路。可是这一次他们竟然跟我要一百两,我这两车货物即便是送过去,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申不易闻言气愤道:“出了这样的事,就没人报官么?”
李老板无奈苦笑道:“一开始自然也有人报官,可是用不了两天就不了了之了。”
王老板向申不易几人身边挪了挪,有些神秘地低声道:“听说那些报官的人都消失了,再没人见过;现在哪里还有人敢报官!在别处还有生意的都走了,这条路很少有人来了。”
申不易闻言不解道:“那你们为何”
不待申不易说完,李老板解释道:“跑货的人少了,城里东西的价格自然也就贵了;看着那些豪门大户赚的盆满钵满,我们也眼红啊!虽然山里也有赤衣门的人巡逻,但是这山里的路毕竟是我们更熟悉些;只要过去了,还是能赚上一些。”
王老板则是摇摇头道:“我本来想着自己与两位赤衣门弟子还算熟络,多给些银钱,也都放我过去了;哪曾想唉!都怪自己贪心啊!”
申不易急道:“那城里的物价比外面高出许多,老百姓就那么受着?官府就任由这赤衣门胡闹?”
王老板苦笑道:“也闹过,又能怎么样?那些世家大族跟当官的,还有赤衣门,都一个鼻孔出气,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又能如何?”
申不易闻言怒道:“他们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巴蜀知府当的是什么官?”
李老板赶忙道:“老先生不能这么说,蒙山城也只是个例;巴蜀知府沈安民可是个好官,可是他即便想管,也得能让他知道啊?想去成阳府告状的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那些人不是在路上失踪就是被抓了回去;有些命大的到了地方,状纸也递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谁还敢去啊?”
闻言,伏衍跟申不易等人皆是怒不可遏。
伏衍眸光冷冽,低声道:“还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翌日一大早,伏衍一行人便是直奔蒙山城而去。
“停下!”一身着红衣的男子挡在伏衍众人前面,沉声道。
红衣男子扫视了一眼众人,指着后边的蒙着黑布的马车,问道:“车上拉的什么?”
“一位长辈客死异乡,此番是将他拉回故土安葬。”伏衍回道。
“晦气!赶紧交钱走人?”红衣男子去到马车旁,拉开黑布,见到老唐的棺椁,嫌弃道
见伏衍没有动作,红衣男子急道:“人一两银子,车马五两银子。车上既然不是货物,就不收你的银子。”伏衍闻言一惊,如此价格,岂是普通百姓花费得起的;于是接着道:“敢问这价格是如何界定的,可有官府公文?”
“这路是我赤衣门的,老子的话就是公文!想过去就交钱,交不起银子就滚蛋!”红衣男子呵斥道。
季德彪跟萧无归闻言怒不可遏,作势就要上前。申不易赶忙伸手拦阻,低声道:“不要把事情闹大,正事要紧。”一众暗卫皆是气愤不已,他们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伏衍也不想在此处多做纠缠,交了钱,便带着众人疾驰而去。
不多时,蒙山城门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与别处不同,此地守卫之森严简直堪比皇城九龙;对于往来行人的盘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伏衍不想在此处生出什么事端,直接给守卫塞了几两银子;守卫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痛快放行。
城中倒也没什么特殊,两边摊位林立,店铺繁多,往来行人也是不少,只是在这些普通百姓眼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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