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初因为李慧敏的过世伤心过度,加上这几天操办李慧敏的丧事,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她的胃癌第一次作了……
那是她自从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后,癌细胞第一次在她的身体里生反抗。
宁叶初醒来的时候鼻子上挂着吸氧管,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她光是抬起眼皮都费了好大的劲,更是没有力气说话,整个大脑到身体都是麻木的,她的耳朵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见,周围仿佛开启了静音模式,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离死亡越来越近。
等她缓缓适应片刻,她才听到了病房里有人在喊她:“初初,你醒了吗?”
是顾书瑶的声音。
她应该是哭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宁叶初眨着眼睛看向她泪流满面的脸,她问:“瑶瑶,为什么要哭?”
她的声音很虚弱,轻得顾书瑶都没有听清楚,顾书瑶将整个头凑近她问:“初初,你说什么?”
宁叶初:“你别哭。”
顾书瑶点着头,伸手胡乱的去擦拭脸上的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尽。
景川按着轮椅开关坐轮椅到她身边,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道:“擦一下,去卫生间洗把脸吧。”
顾书瑶接过,起身往着卫生间去。
宁叶初看着她离开时还不停抽动的背影,她问景川:“她是不是知道……我的病了。”
景川点头:“她知道了。”
宁叶初平静的吐了一口气:“医生怎么说的?我还有多少时间?”
景川听着她平静的语气,看着干涸在她苍白的脸上的血痕,景川终于隐忍不住眼底的湿润,他伸手握住她没有插留置针的手,触碰到她手上的冰凉,他心中更是不禁一凉,他说:“初初,我们接受治疗吧。”
宁叶初看着他湿润的眼眶显现着满满的疲惫,又看着一眼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她扯开唇角对他笑了笑,她说:“景川,对不起,害你受伤,又害你担心了。”
很早以前,宁叶初就在心中酝酿着待何时一定要正式的跟他说声对不起。
如今她的身体已不容她做更多的准备了,她微微抽动了一下被景川握着的手,她现在连说句“对不起”都怕待不了何时……
景川握着她的手竟有些抖,他放开了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之中。
听到宁叶初的那句“对不起”以后,他知道,他们之间,他连给她暖一个手的资格都没有。
景川:“你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也从来没有因此埋怨你……我只怪……当时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当初他考虑得在周到些,如果他没有让周暮寒查到行踪,如果他安排的保镖在多一些……那么宁叶初就不会被周暮寒带回来,宁叶初的孩子就不会失去,李慧敏也不会跳楼,宁叶初更不会因此而伤心过度,食不下咽,也不会引起癌症作……
或许,等到孩子生下来,她就可以安心接受治疗了。
宁叶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只觉得眼皮又开始沉了。
景川忙伸手给她将被子又拢了拢,他温声:“倦了就闭上眼睛,在睡一会。”
宁叶初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听见顾书瑶从洗手间回来了,她依旧还在伤心的抽噎着。
她还听见顾书瑶的呵斥声,不知道在呵斥着谁:“你还有脸到这里来?”
应该是周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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