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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马五疯了（第1页）

自从晚上九点钟亲自在药王庙门口目送谢虎山蹬着自行车，带着八辆大车去县城，马五就些心神宁。

他倒怕走夜路出什事，开玩笑，八个常年跑远道车把式，尤其本村乃至本公社公认第一把式头儿谢六压阵，再配上八个壮劳力，别说小毛贼敢招惹，就妖魔鬼怪看到盛气儿都得退避三舍。

他担心谢虎山被粪勺子骗了，万一粪勺子用低价糊弄谢虎山半夜去收粪，趁天黑给他装八车三等黄粪汤子，再算上雇车成本，自家生产队今年可就亏大了。

虽然谢虎山看起比队里其他小青年儿都脑子活分，但毕竟年轻，验，就怕他贪小便宜吃大亏。

他心里装着事，连炕都躺下去，坐在自家门口烟袋纳凉，刚好在豆腐作坊和皮作坊开工，按辈分马五要称呼大娘大婶几个走了过，一问才知道，过要找自己支领红薯干和黄豆，说虎三儿那孩子前买了十捆红薯条和十板儿豆腐，先付了钱，让天亮前给做出。

下马五连坐都坐了，谢虎山拿买粪钱买了自家生产队条和豆腐？要给粪勺子送礼？买三十车一等粪就送给粪勺子十捆条，十板儿豆腐？

礼送忒多，到底粪便宜了多少钱，送重礼？他本想直接打几个太太去睡觉，一转念又觉得，反正钱又队里了，那东西就先做出，最多等谢虎山问清楚，万一真靠送礼才拿到了便宜粪，免得到时候耽误事。

给太太们去库房支取了红薯干和黄豆，打们走，马五一狠心，干脆了药王庙三队队部，打开队部灯坐在桌子前，打定主意今晚坐里等粪车，向谢虎山问清楚，前谁收粪也麻烦，他就多事，小子到底憋了什！

用胳膊杵着脑袋打瞌睡，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马蹄声和车轴轱辘转动动静，马五猛然睁，揉了揉，起身走出药王庙大门，只见天黑着，外面空场上，八辆大车排着队停下，穿着破烂大衣车把式们抱着肩膀扛着鞭子立在旁边，牲口们在原地断抬蹄打响鼻儿，身拉大车上虽然围着木头挡板和厚厚几层塑料布，但扑鼻臭味&xeoo也挡。

谢虎山叼着手卷烟，跨立在自行车上，笑看向马五：“五，八车大粪，卸咱队哪块地粪池？”

“王八艹……”听谢虎山又故意招惹自己喊自己五，马五想骂他一句，等骂完，跟着去起粪八个壮劳力中，忍朝他开口压着嗓子喊：“五！纯粪！大粪池，茅房起出一点水掺纯粪！八车！”

马五听到话先一愣，看向坏笑谢虎山，珠转了几转，骂出口脏话当即就转了个弯：“王八艹，你五婶忒懂心疼，说走时候让她给虎三儿装俩煮蛋省得孩子饿，说啥舍得，看把大侄子累，饿了？一会儿天亮了五叔自己掏钱，请你吃馄饨烧饼！”

一番话逗得在场大伙都笑了起，马五说完场面话，一溜小跑冲向几辆大车，也顾上污秽，凑近站上去，撩开上塑料布仔细打量，嘴里断小声问跟着去起粪三队社员们：“看仔细了吗，真纯粪？”

“那能假，县医院茅房现起，看掺水掺成十三车一等粪问题。”

一个也庄稼把式社员在旁边把手电筒递给扒着车檐瞧大粪马五。

马五接过手电筒，一车一车仔细看过，放心，又跟着八辆车去粪坑卸车，亲自动手，跟着大伙把八辆车大粪都卸进粪坑，才彻底松了口气，嘴里喃喃说着：“纯粪，八车，糊弄，糊弄……”

谢虎山此时在旁边默默数出十四块钱，递给马五，马五些茫然：“干啥？”

谢虎山朝旁边七个车把式歪歪脑袋：“雇车钱，一辆车两块，虽然钱得给他们各队队长，但你得说两句。”

“个事，对了，粪多少钱？”

马五接过钱，钱给车把式，而要由他交给车把式所在生产队长，但也得把钱拿出亮亮，证明自家生产队穷队，钱结账，绝对会拖到年底再清账。

“花钱。”

谢虎山说道。

“……”马五珠子差点瞪出，随马上提高声音：“啥！七块钱？你等着，等把大伙送走再收拾你！收点粪让你收成啥样了都！等着！”

随臭着张脸看向七个其他生产队车把式，把手里钱举起：“大伙受累了，钱在儿，预备好了，七块钱一车也肯定压各位辛苦钱！会拖到年底再算账，你们该去睡觉睡觉，明天要起也事，天一亮就去把钱给你们队上送去，你们队上肯定能再喊你们上工，都早点儿去歇着，受累受累！六叔，那啥，你替送送你哥几个们！”

谢六转身朝车把式们摆摆手，车把式们赶着大车各自生产队，等谢六和壮劳力们也都家歇着，马五带着谢虎山到药王庙队部，才把绷着脸揉了揉，笑成一朵花：“大侄子，十四块钱八车纯粪，你咱队头一号，打小看你就一般……一！一！”

说着话，马五拿带上拴着钥匙打开桌子屉，从里面取出一盒北戴河，队里时用招待公社烟，马五自己都舍得，此时取出一支递到谢虎山嘴边，又亲自帮谢虎山点上。

“事办漂亮！十捆条十板豆腐加上十四块车钱，换八大车纯粪，虽然占了大便宜，但咋算也咱们得了实惠！”

马五把柴晃灭，正准备弯坐凳子上。

“条和豆腐八车，另外十五车，除了条和豆腐，十块钱冰棍儿，本想送锦旗，赶趟，做太慢，改成从学校拿一摞奖状了。”

谢虎山叼着烟，隔着桌子坐马五对面说道。

马五挨上板凳，就整个弹了起：“啥？八车算？十五车？”

他一张脸都哆嗦了起：“十五车？都纯粪？……也要钱？”

看到谢虎山摇摇头，马五反而长出一口气，要犊子开口说又弄十五车要钱纯粪，马五觉得除了自己退位让贤，把生产队长让给谢虎山外，啥行能表达自己此刻激动心了，别说他心甘愿，就算他甘心，三队社员也得选谢虎山上去。

“十五车，三十一车，纯粪，要钱。”

谢虎山看向刚表放松下马五，开口说道。

马五“咣当”一声，整个重重坐在板凳上，目光呆滞看向谢虎山，过了十几秒，才咽咽吐沫：“虎三儿，你小子要骗，就再给叔说一遍，五叔给你揪个der吃都中，多少车要钱纯粪？”

“空揪der玩呢，五叔？”

谢虎山笑着对被个数字震惊到懵马五说道：

“三十一车粪，就只一天时间去起粪装粪，过时候，需要三十一辆大车，一车配两个劳力，额外再准备五十斤黑面，天亮就出，可地方找车，现在三点多，天也就快亮了，你看五叔你先揪着玩会儿，先办咱队里正事？”

马五过神，好像疯了一样，整个窜出队部朝远处跑去，声音从外面响起：“你在先睡觉养养神，五叔现在就去各生产队敲他们队长门，放心，天亮时候，保证把三十一辆大车给你凑齐！哈哈哈哈，三十九车纯粪，王八艹，等粪都进了咱队粪坑，得瑟死他们！五十里内谁家狗知道事，那都面肥传达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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