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楚临渊淡淡道:“放手。”
沈峤摇头:“楚临渊,我真不治了,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
她重生回来,很多事情莫名地改变了。
前世楚临渊的确是带回了鬼判官没错,可谁能保证这次去了能完好无损?
若她的眼睛是用他的命来换,就算她眼睛可以复明,难倒要睁眼见到姐姐守寡么?
“姐夫,我想好了。”沈峤怕楚临渊挣脱,牢牢抓住了他的袖子,许是过于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楚临渊看了她手一眼,又落在她手上的伤处。
“沈峤,可是我想让你看见。”
沈峤心感动得仿佛被温水泡过,眼泪不由得顺着脸落了下来,连连摇头。
“我真不治了,我不想治了,看不见就看不见,没什么的。”
起码这世她有疼她爱她的家人,娘亲沈夫人,姐姐沈娇或者,还有她的姐夫。
“沈峤,眼睛不同于别的,无可替代,若是看不见,着火的时候你不知道往哪跑......”
他说着,拉了她曾经被火场木头划破包裹的手。
“不知道往哪里跑,所以才会受伤......”
“若是看不见,你无法骑马踏青,只能蜷缩在小院的一方天地......”
“身边无人的时候,你无处可去,走路会被绊倒......”
“无法再看你喜欢的话本子,便是想要如厕......”楚临渊停顿了下:“......也需要靠别人的帮助。别人若是折了腿,你便只能自己忍......”
沈峤回想起来时丢脸的情景,真的是历历在目。
她难过又无措,便直抠手,若是能选,谁不想眼睛能看见。
可她不能让他用生命去冒险,瀑布流过的悬崖,无处借力......
若是好摘,岂会轮得到他?
“姐夫,我知道看不见以后是麻烦,可我还有你们,我还有娘亲,还有姐姐,以后能不能麻烦你照——”
楚临渊摇头,果断拒绝:“不能。”
沈峤:......
似乎知道她如何想,楚临渊轻声道:“你眼睛复明,正值大好年华,可以呼三五友人,去郊外踏青。”
“可以随时去寺庙进香,开心的时候,可以踢毽子,放纸鸢。”
“可以寻大好前途的良人,琴瑟和鸣,相夫教子。”
“若是高门便操持中馈,若是低户便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永宁侯府,没有你沈二姑娘的位置。”
永宁侯府,没有她的位置......
“我乃武将,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我阵亡,你如何自处?”
“我也不可能轻你贱你,让你去给任何人做妾......”
“所以沈峤,除非是没有任何希望,只要有一丝机会,你的眼睛必须得治!”
沈峤忍不住手上用力,死死地扣住楚临渊,哽咽着道:“可你若死了,就算我眼睛能看见,又能如——”
“那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嫁个知冷知热的汉子,生儿育女!”
“这个眼睛是非治不可了么?”沈峤忍不住吼道。
“非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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