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一败给元玄虽然只能怪自己大意轻敌,但难免心中不爽,他实在没想到,这看似神经大条的元玄也会给自己挖坑,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三人扭作一团,却只有元玄叫苦不迭。
百里无情见状也没有阻止百里如一,他儿子的个性他自然晓得;该说的也都说过了,过犹不及,于是便也就任由三人去了。其实百里无情也明白,这就是大派的底蕴;那层出不穷的手段,是先辈们积累了无数年的经验,不是他们这些后起势力能够比拟的。虽然人们常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都可以达到巅峰之境;但是那所谓的巅峰指的却是修为境界,不能完全代表真实战力,尤其是在还没有进入到神游境之前。看上去武道修为境界差不多的两人,对道的理解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但是真正体现在战斗中却未必如此。那些大派弟子的眼界、经验和层出不穷手段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也是为什么百里如一今天会败给元玄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切磋比试的失败也未必就说明百里如一当真就不如元玄;二人必然也还有着后手,只不过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动用罢了。藏拙,是每个踏入江湖之人的必修课;若当真是一次切磋便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使出来,那即便再为精妙的招法也会被人所破,也再无秘密、底牌可言;离真正的失败也就不远了。
三个小辈嬉闹一阵过后,刚刚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百里如一有些怅然道:“表弟一会儿有空去陪陪如玉那丫头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却又出了这种事;她这两天闹着非要找囡囡陪她玩,娘亲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实在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丫头素来与你亲近,你想想办法。”
伏衍闻言轻叹道:“嗯,一会儿我就过去!只不过我也未必有什么好方法,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靠时间去抚平。还好如玉还小,跟囡囡相处时间不长,否则给小丫头的打击一定不小。”言罢神色有些黯然,无奈苦笑。
元玄对于囡囡这件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虽然很好奇,但是看见伏衍前几天的状态自然是不好刨根问底,正好今日说到这了,于是有些疑惑道:“师弟,这囡囡到底为何寻了短见,那只鞋子好像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吧?即便是受人欺辱,告知庄主或者夫人为她做主便好,何至于此啊!我实在想不明白!”
百里如一闻言也是不解地看向伏衍,疑惑道:“我虽然对囡囡了解不多,但囡囡给我的感觉却是有礼有节,恭顺温婉;碧池那几个丫头倒是来庄子上时日不短了,平时也都是十分乖巧,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啊!为什么她们之间会生这样的事呢?”
伏衍先是看向百里如一摇摇头,轻叹道:“若是追根究底,这件事表哥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百里如一二人闻言一怔,而后更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伏衍。不待二人问,伏衍便接着道:“你之前酒醉,囡囡深夜照顾你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百里如一点点头,忙问道:“自然记得,母亲还因为此事大费周章,特意出来澄清;可是那都过去许久了,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伏衍继而言道:“此事于你而言或许无足轻重,但是对碧池等人乃至囡囡则大不相同。此院女子,适龄者众,有谁没对你动过心思?表哥此前未与何人亲近,众人自无差异。那日你虽醉酒不察,但确实与囡囡有所亲近,他人观之,岂无嫉妒之心?更何况囡囡知书达理,才华出众,于众女中独树一帜,更令她们心生危机。碧池等人来山庄或一两年,或五六年,皆未获你青睐,而囡囡刚来不久,便得亲近,自然令她们心理失衡,故而联合起来欺负囡囡。”
伏衍稍作停歇,让元玄二人消化;而后接着道:“囡囡幼年本算幸福,因为父亲刚正不阿,举报官员恶霸,却惨遭报复而蒙难,使得囡囡的人生遭遇重大变故。我觉得这也是她一直不肯把事情告知姑姑的原因之一吧!至于那绣花鞋,或许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双在普通不过的鞋子;可对于囡囡来说,却是她遭逢大难后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证明,给她带来了希望,是摆脱过去苦难的希望。可是,她刚从深渊中爬出来却又遭遇了这种事情。我本以为帮助她成为伴读,可以给她带来希望,改变些什么;可是却没想到,这却让碧池等人更加嫉妒囡囡,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囡囡,而那双鞋子也就成了她心中最后的一点光。可即便囡囡百般忍让,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囡囡,甚至是她最后的希望!”
元玄跟百里如一闻言陷入沉默,他们或许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自小便是众人关注爱护的他们自然很难感同身受。
伏衍收拾好心情便跟着百里如一来到后院,此时的百里如玉正落寞地坐在讲堂内听先生讲课;时不时地向窗外瞟两眼,希望那个温柔的身影再次出现。伏衍二人悄悄走到伏婉晴身边,伏婉晴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看来衍儿应该是想明白了,见你如此姑姑也就放心了。”伏衍有些愧疚,这几日伏婉晴的担忧他是看在眼里的,于是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回道:“让姑姑担心了。斯人已逝,过去的事情即便我再不情愿也无法改变结果;活着的人总该向前看,能为她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而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收拾好心情,记住这次教训;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尽我所能不让悲剧重演!”
闻言,伏婉晴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轻叹道:“你能这样想姑姑很开心,我想囡囡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吧!就是玉儿这丫头一直对囡囡念念不忘,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唉!”伏衍见状赶忙安慰道:“姑姑放心吧,玉儿生性豁达开朗,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过去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呢么!”伏婉晴闻言欣慰地点点头,众人便把目光再次放到小丫头身上。
“小表哥你来了怎么也不进来陪我,你整天就知道练功,囡囡小姐姐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人上课无聊死了。”百里如玉气鼓鼓道。伏衍上前捏了捏百里如玉的小脸,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埋怨起我了!上课不专心,东张西望的,你爹爹知道了一定打你屁股!”百里如玉吐了吐舌头,不置可否道:“嘁!爹爹最疼我了,怎么会打我呢?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囡囡小姐姐么?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都两天没有陪我上课了。”言罢神情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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