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子亦是满足的抚须而笑道:“修道之人,难得一饱口腹之欲,快哉,快哉!当真是不虚此行啊!不过既然得了你们的好处,自是不能厚着脸皮就此离去;老夫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便赠予你们一段经文,表达一下谢意。至于能从中领会多少,还看你们各自的机缘了。”
闻言,伏衍、元玄跟百里如一皆是眸光一亮,而后赶忙起身施礼。穆晨子此前的点拨已经让他们获益匪浅,虽然三人看不出其修为,但给人的感觉即便比之百里无情也不遑多让,他们自然不会傻到拒绝此事。
穆晨子摆摆手,示意几人无需如此,而后沉吟道:“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有余则散之,实则虚之,不足于己,天道补之;散之不尽,补之未绝,生生不息焉!然人之道,多损不足以奉有余;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天道损之,不可为焉!切记,切记!”
百里如一跟元玄二人闻言皆是缓缓闭上双眸,陷入沉思,体味其中真意。伏衍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穆晨子的这段经文与当初在峨看到的九阴真经有些相似之处,应属同源,但又不尽相同。虽然心中有不少疑问,但又不好追根究底,只得稳住心神,认真体悟。
半个时辰后,三人续恢复清明;虽然修为上没有什么变化,但眸中精光已经说明,此番皆是获益匪浅。三人再次起身躬身施礼以表谢意。穆晨子见状老怀大慰道:“不错,不错!少年英杰,未来可期!此番出关也算是不枉此行了。”言罢起身看向九九,轻声道:“九九,我们该走了。”九九闻言泪水夺眶而出,握着静姝的手迟迟不肯放开。静姝安慰道:“九九,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自然也不舍得你离开;但这是你的机缘,不要错过,安心跟前辈修道,我们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言罢泪水也是缓缓流过脸颊。
穆晨子则是赶忙安慰道:“九九放心,你们缘分未尽,来日定会再见;若你认真跟我修炼,或许未必用得了十年便可有所成。那时你若想要与静姝姑娘相见,为师自不会阻拦。”九九闻言心情好了许多,跟静姝简单话别后便起身来到穆晨子身旁。伏衍四人自是也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于是跟着穆晨子一起下楼送别。
崔万金见一行人来到楼下大厅赶忙迎上前来,笑问道:“百里公子对菜式可还满意?”说完还不忘用余光瞟向伏衍。百里如一点点头道:“海云阁名不虚传,只是这价格应该不菲吧?还好今日有人请客,崔掌柜可以找我表弟结账了。”言罢笑意盈盈地看向伏衍。伏衍见状无奈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大把银票看向崔万金。崔万金暗道:“我怎么敢跟您要钱啊!说白了这海云楼都是你家的,若是被会长知道我这掌柜的还干不干了。”而后赶忙笑道:“小公子远来是客,崔某与小公子一见如故,此番就由我做东,当作给小公子接风了,还望小公子莫要推辞!”
众人闻言一愣,而后皆是讶异地看向伏衍。伏衍自然明白崔万金的想法,也不为难于他,拱手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感谢崔掌柜的盛情款待,以后有机会定要与崔掌柜好好喝两杯!”再次跟崔万金施礼后便大喇喇地向门外走去。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只好跟着向门外走去。
一行人来到门外,百里如一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忙问道:“你小子到底跟崔万金说什么了?即便是我父亲也不会有这种待遇。”静姝、九九跟元玄亦是一脸好奇地等待着伏衍的答案。伏衍故作高深道:“一切皆是缘法,我与崔掌柜有缘,又岂是金钱地位能够衡量的?”百里如一四人一脸错愕,没想到伏衍给出的是这样一个敷衍的答案。穆晨子却是毫不在意,朗声笑道:“缘之一字妙用无穷啊!今日与几位小友缘分已尽,我们有缘再见!”而后看向九九接着道:“九九,我们走吧!”九九也不再拖沓,跟静姝几人施礼告别后便转身而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九九,静姝的泪水不禁缓缓而落。百里如一见状赶忙安慰道:“静姝姑娘无需伤心,相信九九跟着穆晨子前辈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静姝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而后怅然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九九自幼便与我在一起,这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闻言百里如一也能够理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靠静姝自己慢慢消化了。
三人陪着静姝再次回到萍雨楼,找到秋言。九九突然离去,自是不会让静姝自己承担;伏衍更是递上了一张价值不菲的银票,秋言自然也没有多加为难静姝。九九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对评语楼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她而让静姝不快,却是有些划不来,秋言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更何况伏衍给的钱已经是出为九九赎身的很多倍了。三人又跟静姝攀谈了一会儿,见其情绪稳定了不少后便也就离去了。
伏衍三人皆是好奇穆晨子的身份,而且在穆晨子的指点下皆是获益匪浅,无心多在朝露城逗留,一路纵马疾驰直奔秋露山庄。
夕阳西垂,秋露山庄。
“穆晨子?我还真未听闻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蓬莱自古便与瀛洲和方丈并称仙家三岛,依你们所言,这应该是个不出世的高人。”百里无情悠悠道。伏衍几人闻言点点头,华夏地域广袤,即便是有些他们没听过的隐世高人也不出奇,更何况此人还是来自传说中的海外仙道。百里无情细细体味从三人口中了解到的穆晨子所传之道,而后不禁慨叹道:“若是我年轻时能有此等高人相助,战力定然能更上一层;你三人能有此际遇,福缘不浅,一定要好好体悟穆晨子前辈的教导;若有所悟,定然战力暴增,武道会也能增加一些胜算。”三人认真地点点头,又攀谈了一会儿后便施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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