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你有没有伤到?”
小喇嘛突然蹲下,一张如希腊雕塑般的俊脸在程诺眼前放大,精致的五官让她愣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诗句她听说书先生说过,此刻,她突然想起。
“你没事儿吧?”见程诺愣愣的望着自己不答,他挽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程诺这才回过神,双手合十,道:“多谢小师傅。”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的眼睛直盯着地上掉落的糍粑,街边排出的污水沾在上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泥块。
她却猛的弯腰捡起来,手握珍宝似的撒腿就跑,后面传来小喇嘛关切的喊声:“小施主,不要吃,我有新的给你!“
他的声音,清泉一般,纯粹,干净。
程诺也不回头,眼泪却边跑边飞。
这些天,她流浪街头,尝尽苦头,却未觉得辛苦,她始终抱着一个念头,说不定下一刻张爷爷就回来了,然后带她回家。
但她却被他呼喊声中的真情实意,扰的心头一震,委屈像火花一样爆开,慢慢弥漫在整个心头。
跑回客栈一旁的墙角处,她蹲下来,大口大口吃下脏糍粑,眼睛不住地打量来往的行人,希望能看到那张衰老但慈祥的脸。
但是没有,人群熙攘,全是与她无关的面孔。
眼皮很沉,她蜷缩在地上,抱紧双臂,仍觉得阵阵寒意入体,昏昏沉沉,她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诺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气。
适才昏睡过去时,她脑中尽是那貌美却歹毒女人的脸,一会儿说要挖了她的眼睛,一会儿说要拔了她的舌头,端的是噩梦连连。
她定了定神,这才觉已不在街头,而是在一间厢房内,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一套普通桌椅,和身下的这张床。
一个蒲团放在房子正中,在正前方墙壁上,有一竖幅,上书一个大字:
佛!
程诺坐了一会儿,翻身下床,一步一步向房门走去。
门虚掩着,若有若无的风吹进,凉丝丝的。
她拉开了房门。
户外的明亮光线打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温暖和煦,令她眯起了眼睛,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被茂盛的竹林包围,几株清香的小花,怡然开放,台阶下方,一个青石石桌,两个石凳。
其中一个石凳,端坐着一个人。
一袭白袍,手拿一本书,看的正出神。
正是那个小喇嘛。
一向活波好动的程诺,却怔在原地,他的气质如冷玉,让人不由的安静下来。
“你醒啦?”一个当地人打扮的少年从竹林后面走出,看到门口呆站着的程诺,快步走过来。
那小喇嘛听见声音,转头看向她,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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