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来给她添乱的。那盒作为谢礼的糕点,绵软,香甜。我当时以为,这便是世间极品,天上的美味。
“后来,我学街边的匠人,为她编了只小纸鸢。我却跟她说,纸鸢是我偷着买的,让家中凶巴巴的父亲瞧见,要挨鞭子,雨妹妹立刻答应替我收着。她在山庄,我在州学,两边的先生散了堂,我们便约在山脚放纸鸢。我做的纸鸢很破,不堪入目,也根本飞不起来。她没有怨,反把那摔得不成样的玩意当宝贝带回庄子,藏进屋里。
“可是。”
步千弈敛了目光,涩声道。
“后来,再后来我是说从今往后,不管怎样,我收不到桂花糕了。对吗?”
宁佳与和步千弈相交十年,在对方脸上,见过小孩口中“凶巴巴的父亲”留下一掌红印;见过弈祇君英姿飒飒、负伤凯旋,双颊爬满的热血;见过步溪世子深孚众望,那锦袍玉带隐去的狼子野心。
她独没见过此际,泫然难抑的泪,滴落石桌,轻叩门扉。
“青”宁佳与道,“我既唤了十年的哥哥,便是真心把青哥哥当作兄长。兄长想要吃食,我哪有不应的道理?”
“但是小雨,我——”
步千弈业已顾不上往日从容,雪狼隐匿数载的长尾瞬时暴露其后。
宁佳与看着猝然扬起的狼尾,愣怔结舌。她知道步千弈是雪狼,却从未亲眼见过。
玄灰的长绒精神抖擞,像在骄傲展示华丽而威严的毛色,与落泪的步千弈同体不同心,瞧来十分割裂。
步千弈面色微愠,引手一挥,洋洋自得的狼尾蔫了下去,重复道:“小雨。”
“哥哥。”宁佳与明白步千弈并非有意为之,遂很快平复,“哥哥为何不依着先前那般唤我了?从前的称谓就很好,日后也无须改换。”
“为何?”步千弈轻声道。
他自信有成百的缘由和苦衷可以劝动宁佳与,而当下这时节,偏偏一个都不能说,只能苍白追问。
“小时候,青哥哥未与我言明那位父亲。好在我们心有灵犀。”
宁佳与笑得浅,依稀还是昔日替步千弈藏纸鸢的小姑娘。
“青哥哥相信我能猜到,我也真的猜到了。从前如是,我以为哥哥习惯了,而今又何苦要与我分辩个所以然呢?”
从前如是。
步千弈绝口不提他与其父身份,宁佳与亦无心盘问,二人仅做彼此形影不离的同伴。
只是日子一天挤着一天,围在步千弈身边的大官小吏愈来愈多。他抽不开身,那一袭四季常青的衣装,也从素软缎换作雨花锦。
尽管宁佳与早有预料,却实在没法装成傻子,权当步千弈草草与她交代过了。
而今亦然。
步千弈年近弱冠,婚娶之事如在咫尺。假使步千弈想娶、宁佳与肯嫁,有步长微在,二人这婚就决计没可能。
步长微身为一州君主,之所以将王储婚事指得那般儿戏,是为明面上借私宴替步千弈表白情意,实则刺探二人是否像流言所传那般两心相悦。
宁佳与应下,步长微大可以“诸事匆忙、容后再议”敷衍过去。
宁佳与回绝,步长微正好搬出所谓的“听闻”。
宁展同宁佳与之间是何干系不重要,将他们患难与共的佳话广而告之,便能把步千弈择出来。
至于宁展那番莫名其妙的配合,是步长微意料之外的收获。
步长微此举,若非忌惮宁佳与身份不明,就是纯粹看她不合眼。哪怕步千弈情愿为宁佳与一刀了结步长微,她对步千弈,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份情。
桩桩件件
半命妖师 我渣了清冷男主 从零开始的异世界贤者生活 证道九叔僵尸世界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 我为夫子解马甲 重生激荡年代,寻宝起家! 顾云喜陆建川 武命阴阳 不再嫁(重生) 救赎了两朵黑莲花(女尊) 李大夫何方 驸马无用 快递小哥之苦尽甘来 综武:夭寿啦!我竟然是个大反派 快穿:被男主攻略后,他说我有病 摄政王妃是刺客 从傻子皇帝到征服天下 误惹金玉 三国:开局天道酬勤,卷破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