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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倒悬急（第2页）

吕焉边挽髻扎稳金簪步摇，边欲搀东朝折返便辇上，料被太皇太用力一拂，又破口啐骂道：“看你一身名贵，哪王家媳妇儿？妇女妆束，清修雅淡，只在贤德，在妆扮；良妇，穿金银，如贤女，荆钗布裙呀！”

儿媳身金玉装扮，王莽一向敢置啄，今借姑母笑骂语，也便顺口叨上几句：“徒虚表，尚知心贵重。饰物若沽卖市集，怕能搭救上百命呢！”

吕焉一听便嘟嘴笑道：“大汉流民千千万，君舅镇舍得吃穿，把个家业霍光荡尽，到如今又能搭救几？在其位，难谋其政。长乐宫，享誉天下，难成由几个乞丐转悠？”

东朝听罢一时语，便笑骂着持杖抡了过。吕焉一见大事妙，便一子青烟逃出远。

此时猛少府上前禀，言讲司隶家眷平安离去，赠钱五千以资路用，诸事顺遂，可要銮了。俟太皇太上得便辇，又头叮咛王莽道：“内朝诏告破五行刑，明又大朝会，空再去趟廷尉诏狱，看子都何未尽言。”

王莽听罢，忙揖礼领命。

便辇长乐宫以东霸门楼穿紫房复道徐徐西行，过临华至长信方下得廊道。王莽下至丹墀上，见宫内池馆少了些萧条气，多显松柏苍翠铮铮。许气温了些转，于台阁转角及旮旯处，倒时时可见那冬开残傲骨梅花先叶开放，朱梅，紫叶梅，同心梅，燕梅，猴梅，丽枝梅……冰天冻地，&xeoo1凌寒而开。东朝畏寒及细赏，便领着一行宫次第进了长信殿门。

王莽哪闲心观景，放着司隶鲍宣桩翻江腾海冤案，心里横竖都滋味。亟在静心等一，且赌定一定会。果其然，王莽刚刚踱下九十九级盘龙玉阶，便见一自西玉阙前下得路軨小车。此四方脸上挂着那种毫无心计和善气，一身峨冠博带礼尤显稳重，又坠九卿银印青绶，安侯王舜又何！

王舜父王音乃东朝从弟。成帝时王氏一门爵位盛，唯王音行修整，忠义谏正，举荐御史大夫。王凤病逝，王音被拜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封安侯，辅成帝八年久病逝于任上，谥号“敬侯”。其子王舜嗣爵被新帝重用，着封其驸马都尉常伴君行。董贤上位，王舜方被迁拔舆马太仆正，位列九卿。

相揖王舜惊问：“冰天窖，兄长何故久立于此哇？”

王莽忙拙笑着又深揖一礼，恭谨道：“愚兄敬候多时了。”

王舜忙追问何隐语，王莽面对自幼相善兄弟手足，便再也隐忍禁，圈一红，两行热泪便扑梭梭掉落下。

王舜见族兄热泪盈眶，也由好一阵酸鼻。自打王莽于新都侯国征召朝，待诏至今碌碌岁余察无重用，且朝堂昏聩，清正沦丧，试想鲍宣再无谏臣，两行清泪也便顺颊而下。

“天意如此，岂奈他何。”

俟唏嘘一番，王舜方曳袖拭泪，仰天长叹道：“仅如此，适才尚建平侯杜业，因司隶事与陛下数陈得失，事权贵，被天家扒出底，以曾会定陵侯淳于长一事坐法免官。如今太常空出，兄长若嫌弃，与何武同上荐疏，民请命，也好兄长谋个前途。”

王莽闻听此言，眉头又拧出一个愁，便和言轻斥道：“贤弟位居太仆九卿，乃天家持重大臣，又王氏一门楚，按理应避瓜田李下，切可造次伤及自身。”

王莽说罢又蹀踱两步，于身旁扶起一枝摧折梅花，方喃喃询道：“鲍宣一事，天家亟令破五行刑，贤弟素陛下近臣，依你看，此案可转圜余地？”

王舜抬，见从兄王莽默默于内衬撕下一指宽布条，又细心地将那断枝梅花接好束牢，心中兀自了主张，便揖礼道：“目前看，从者皆忠，拦者皆罪呀！”

王舜忍见兄长失意态，方凑近一步又窃窃语：“兄长你看样可行？九江朱普与鲍子都，皆前朝丞相平当门生，今朱普担了太学博士，鲍宣也官从了庶政。皆世间大儒，天下无晓哇！”

“贤弟意？”

王莽闻听王舜其一说，便顺意推测道：“可让朱普牵头直谏朝廷？”

思罢又连连摆手道：“妥妥，杜业前车鉴。朱普身太学仆，又与鲍宣师出同门，只怕司隶未救，又祸水东引了。”

王舜静听此话理，便搓手琢磨了一阵，又低声哈气献言道：“要样，小侄王咸跟随朱普习欧《尚书》，声望颇高，若着他举旗振臂一呼，料想太院定随者如云。明正值一年一度大朝仪，各国使团衣冠云集，到时太学子弟千素衣请愿阶前，呵呵呵！”

王舜说罢捋须一笑道：“县官即便明事理，焉敢驳理呀？”

王莽听罢击节叫好道：“甚善，此事便交与兄。”

说罢退深揖一礼，“知你明事务繁冗，今必然先朝请，叨扰多时，贤弟见谅！”

王舜疾身揖道：“哪里哪里，兄长若如此见外，倒趁得愚弟些孟浪了。”

说罢皆哈哈大笑。

王莽与族弟王舜拜别，便匆匆坐路軨赶至西阙司马门。太学位于京城西北雍门以里，此行注定路途遥远，赶脚程，王莽便咬牙付了双倍五铢，雇了辆双马安车遂疾驰而去。

安车至太学门前停靠稳妥，王莽方于辇夫帮扶下得车。见门口三名金吾甲士，王莽忙于袖中叙出名刺呈递上去，且退打拱道：“勇士劳，仆乃朱文公先朋旧友，烦请诸位通名求拜！”

几金吾见此布衣褴衫，竟要见当朝博士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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