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主想起来卢祎是庶族出身,不懂得高门士族的规矩,解释了:“卢郎是郎君的宾客了,应当坐在轺车上,也应当由你来驾车。”
可以给高门士族驾车的人,地位尊贵,汉高祖刘邦的车夫夏侯婴,就是他的心腹。
卢祎懂了,接过鞭子走上了轺车:“祖令坐稳了,郎只牵着牛耕过田,今天是第一次驾车。”
轺车前面套着的牲畜是牛,比起马匹更好驾驭,很快掌握了驾车的要领,稳稳当当来到了四通市没有出现颠簸。
“祖令到了。”
卢祎第一次坐上了轺车,心里很满意:“感觉真是不错,尤其是过去需要仰望的那些官吏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心里更加舒坦了。”
祖道重又听到了一句祖令,皱起了眉毛,两人不是问计献计的关系,变成了更加亲近的明府幕佐,称呼需要生变化了。
由于卢祎是寒门庶族出身,不懂得高门士族的各种繁琐规矩,不知道改变称呼的重要,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祖道重作为高门士族,又是卢祎的明府,偏偏又不能明说。
卢祎来到旗亭门口,没有了原先的紧张,变得轻松了很多,像是走进了卢氏坞堡一般轻松自在:“祖令,何时开始处理公务。”
“唉。”
祖道重看着卢祎满腔热忱的样子,似是很热衷处理公务,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有人给他讲明高门士族的规矩就好了。
一口一个祖令,听起来颇为不舒服。
难怪高门士族从来不征辟寒门庶族当宾客幕佐,见识、规矩、关系等等方面,比起士族子弟逊色多了,有着天堑般的鸿沟。
祖道重看上了卢祎收税的能力,不拘小节了:“今天暂且不用,你回去坞堡一趟告诉族里一声明天开始住在旗亭,等到估税的定价结束了再回去。”
卢祎不能刚刚成为宾客,立即请求祖道重帮忙解决豪族殷氏的难题,任谁看来都会觉得目的不纯。
距离械斗的时间还有十天,等到明天再说也不迟,时机更加妥帖。
卢祎拱了拱手:“祖令,明天再来相见了。”
祖道重看着卢祎离开的背影,痛苦了,安慰自己不在乎,内心还是很在意:“年幼的时候总是对宾客充满了期待,带着宾客叱咤疆场和官场,现在终于收了第一個宾客,总是一个一个见外的祖令,感觉像是娶了夫人,却喊郎小叔子一样。”
不过,卢祎收税的才干很耀眼,只能不拘小节了。
卢祎一路来到了外郭城门口的传舍驿亭,寻找着卖炭翁的露车,两人早就约定好了,需要坐车的时候可以去传舍驿亭门口找卖炭翁。
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卖炭翁的露车。
卢祎放弃了:“看来只能坐其他商贾的露车了。”
出门行旅,商客双方都不安全,担心对方心生歹意抢劫钱粮绢帛,往往都会怀揣着很深的戒心。
卢祎和卖炭翁熟稔了,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不用担心抢劫财货的横祸了。
双方都放心。
卢祎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回去的露车,倒是有几辆露车前往外郭城:“天色比较晚了,不能继续等了,实在不行就走回去吧。”
“小郎君。”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卖炭翁坐在安车车架上喊了一句:“见你东瞅西看半天了,可是要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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