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唇,双臂一霎时绷紧,桓宣瞪大眼睛又闭上,诧异一闪即逝,随即沉溺于她唇舌的香甜。
有多久,不曾尝到这般销魂的滋味了啊。几次想要又被打断,到头来竟然以这样意外的方式到来。唇裹着唇,舌缠着舌,颠倒反复,津唾交换,要许久之后空白的头脑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她亲了他。
这样容易羞耻,脸皮这样薄,枕席之间想听她叫一声都要哄着逼着才行的她,竟然主动亲了他。
欢喜冲击着,又有一种新异的,说不清是得意还是释然的滋味鼓舞着,让人肌肉鼓胀血液沸腾。她竟然亲了他,曾经他隔着帘子看她亲吻谢旃,曾经他暗自盼望能得她一个不顾一切的吻,像她吻谢旃那样,此时此刻终是得到了。肉身的愉悦在精神的加持下不知不觉放大了十倍、百倍、千倍,让这个吻长到不计时间,激烈到让肺腔里的空气全都被吸干,沉醉到强壮如他,也一阵阵觉得晕眩。
傅云晚很快就败下阵来。原本是抱着他勾着他的脖子,此时手臂早已经没了力量,浑身瘫软着,只想往下溜。他很快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托起她的头不让她倒下去,然而四肢软得厉害,便是他扶着握着也坐不住,还是不停往下滑,越来越低,他突然用力一攥,翻她过来。
现在,是他来把控了。身体被他握紧,按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脊背靠着他抬起的大腿,坚实的肌肉支撑着抬起着,让瘫软的她得了依靠,又被迫向着他,一切都由着他。
傅云晚紧紧闭着眼,在濒临窒息的体验里愉悦被无限放大,从羞耻之外,抽离出更多带着羞耻的欢愉,原来亲吻,竟可以到如此滋味。昏乱不知所至,又有无限的渴望生出,只想得到更多。
桓宣越扣越紧,恨不能嵌她进来,那吻已经不满足于唇舌,胡乱的移开遍布,脖颈,耳朵,纤薄的肩。再往下也不是不能,她衣衫已然凌乱,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了,微微张着红唇,吐出微凉的呼吸。胳膊紧了又紧,将她抱了又抱,自己也能觉察到身体的变化,叫嚣着只想要她。他有多久,不曾要她了。
沉醉的头脑里算不清出时间,只把牙齿合住,带着惩罚的意味,咬上一口。
傅云晚叫了一声,立刻又被他的唇堵住。迷乱的视线里看见他发红的眼梢,他低垂的眼皮微微颤动,向着舱内的方向瞟了一眼,让她猛然记起如今还在船上,几l步之外就是一群人,前后舱的隔断无非是一张帘子,就算隔得住视线,也隔不住声音,他们会不会听见?
羞耻一下子压倒了所有,从瘫软中努力鼓起力量,慌张着推他:“别,有人。”
他自然知道有人,有人怕什么。他这么久不曾与她亲近,况且又是她主动,莫说有人,此时便是有火烧过来,他也不会撒手。轻轻重重,又将牙齿合了,咬上一口:“专心些。”
这纯粹是惩罚了。呼吸都吐不出来,身体就要化成汤化成水,一切柔软游荡的东西,从他臂膀里,从他指缝里溜走,又再被他合拢了握住。热的烫的,
是他的呼吸,扎的痒的,是他的胡茬,熟悉久违的感觉,轻轻一碰,惹起无数涟漪。傅云晚在迷乱的旋涡里迟钝地想到,早知道方才,就还是抱一抱他好了。
领口是细细一粒白贝的扣子,再往下是衣带,胡茬扎着的地方细嫩的肌肤刺出嫣红的颜色,桓宣耐心解锁着。真是不凑巧,偏她这时候来了癸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完。船这样小,到处都是人,完了也不能行。下一个码头是哪里?总得换一条大船,上下分层,许多独立船舱那种楼船,从前去江东时他曾见过,但那似乎是战船,客船大约是没有这样的。急。牙齿磨了又磨,骨头缝里都发着痒。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叫:嘎!
桓宣猛地一惊,抬头,水面上一阵水花飞溅,一只鸭子正从水底钻出来,拍着翅膀仰头大叫。嘎嘎嘎嘎,又有几l只鸭子从水底钻出来,呼朋引伴地叫着闹着,摇着尾巴钻进去又钻出来。该死!桓宣随手拿起旁边花盆里的石子正要掷出去,怀里的人动了,迷离一双眼望过去,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坐了起来。
柔软的身体一旦离开,怀抱里空虚到了极点,桓宣一伸手又拉回来,轻轻按住,欲待将方才的事情继续:“没事。()”
怎么会没事?光天化日,他们就这样坐在船尾,船头还有人。真是疯了。傅云晚挣扎着,脸已经红透了,挣扎不过,只急得双手捂住了脸:有人,能看见。?[(()”
能看见?除非是这群鸭子。凌越他们断不至于这么没眼色,竟敢窥探他们的动静。桓宣抱住了低头,扒她的手,她怎么都不肯松开,他便只是胡乱吻她的手背,吻指缝里漏出来的她的脸颊,吻一切合适不合适的地方:“乖,再亲我一下。”
绝对不要再亲了。傅云晚紧紧捂着脸,脸颊那样烫,烫得手心都热极了,方才真该只是抱一抱的。招惹他做什么。
耳朵上突地一热,他含住了耳珠,轻轻舔舐:“那我亲你也成。”
不成,怎么能成。再亲下去他不知道又要如何放肆。傅云晚躲闪着,头发乱了,领口本就敞着,此时敞得更多,江风吹得肌肤微凉,他滚烫的大掌抚过来,拉起一点,然而这遮掩,反而又方便他放肆。简直要羞死人了。
指缝里瞥见他英武挺拔的脸,夕阳最后一缕金红的影子拖过来,染得他脸颊也成蓬勃的红色,让人害怕,又莫名地吸引,船头飘来炊烟,混杂着饭菜的香气,前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听见凌越讪讪的咳了一声:“阿郎,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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