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什么”
晏未岚淡淡道“不止几条。”
“那是多少”
晏未岚了他一眼,“你以为雪牙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莫问归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狠。”
“我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终于等到了今日,我竟”晏未岚着自己的双手,轻轻笑了笑,“有些害怕。”
被人踩在脚下时,他不害怕;手上首次沾上鲜血时,他不害怕;命悬一线时,他不害怕。但就在他要得到虞笙的前一日,他怕了。
“我懂。”莫问归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晏未岚轻一点头,“承你吉言。”
“不下棋了,”莫问归道,“我陪你喝一杯。”
“也好。”
两人小酌了几杯,一个婢女来报“七少爷,夫人她她把明日要穿的吉服用剪子剪了,还说”
莫问归热闹不嫌事大,问“说什么”
婢女战战栗栗道“说她就是死,也不会认一个寻常男子为儿媳。”
“这女人也真奇怪。”莫问归道,“她没有子女,倒把晏府的名声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可悲可叹啊。”
晏未岚凉凉道“明日不用她出面,她既不惯,往后也就不用出现在国公府里。京郊有处别庄,让她收拾收拾,过去罢。告诉她,要死,也别死在晏府。”
莫问归悠悠道“你父亲就剩下半口气,连床都下不了,你这时还把你嫡母赶走,明日你拜高堂的时候拜什么啊再者,你就不怕此事传出去,被言官弹劾”
晏未岚眉目间隐约有一丝戾气,“他们不敢。”
婚礼前一夜,虞笙一晚上都没睡好。天还没亮,虞府的婢女就开始替他梳妆打扮。因为两个常人的婚礼无前例可考,故一应事宜都按照哥儿出嫁的规矩来办。虞笙坐在镜子前,紧张道“你们随便化化就行,可千万别给我化成个姑娘来。”
替虞笙化妆的婢女掩唇一笑,“二少爷放心,奴婢们给你化的是男妆,绝不会把您化成姑娘的。”
所谓男妆,就是描描眉,涂涂粉,再胭脂点点唇。化完之后,虞笙似和平常无异,却是面带桃花,唇色朱缨一点,瑰姿艳逸,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化到最后,婢女有些拿不定注意,道“哥儿定簋之后,都会在额间点一红印,出嫁之时,这红印更不能少,且名为“相思红”。少爷按照哥儿的礼制出嫁,是不是也要点这相思红呢”
另一个婢女道“可是二少爷毕竟不是哥儿啊,依我,这相思红还是不要点了。”
两人正犹疑不决时,姜画梅带着下人来了,替她们拿了主意“给他点上罢。”
点完红后,姜画梅盯着虞笙良久,心中长叹真是便宜晏未岚那小子了。
姜画梅把下人打发走,握住虞笙的手,道“紧张吗”
虞笙点了点头。
“想哭吗”
虞笙不解,“当然不想啊。”大好日子,为什么会想哭
姜画梅指了指他的脑袋,道“你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今日之后,你便是晏家的人,要日日住在晏府,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回家里一次。”姜画梅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你就就不会想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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