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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沈宜收回了视线，不由得感慨，同样是书生，若是表哥张翼鹏也是长得如此......
她自然也不会如此抗拒这门婚事。
眼前的书生，长得再好看，却贫贱落魄如此，真真是浪费了这样的相貌。
沈宜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沈峤却拉着她的手赶紧出门。
这沈宜的性子，不知道是真性情，还是没礼貌。
宋掌柜的救人，本就是善意，她在这打量别人，反而糟蹋了掌柜的好心。
沈峤头也不回地扯着她离开了。
这头宋掌柜的将药端到方嵩面前，“东家是二小姐，别人的话，你不必介怀。药已经好了，你喝了盖着被子睡一觉，一会儿就上板了。”
方嵩锐利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面带病气虚弱一笑，语气真挚：“宋掌柜的大恩大德，惟中感念于心......”
宋掌柜憨厚一笑：“谁没个难处呢，能帮一把是一把，今日我帮了你，等来日小友若是有能力，东家若是遭了难处，或许还能换你帮一把东家呢......”
宋掌柜本随口一说，没曾想方嵩却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上。
“若有朝一日我方惟中飞黄腾达，定然不忘集贤堂的恩情，无论是宋掌柜你，还是——”
宋掌柜见他当真了，便也笑道：“我们东家也姓沈，嫁给了国子监祭酒沈家，是如今的沈夫人，大小姐嫁入了永宁侯府，如今是侯夫人。今日您见到的，是二小姐——”
方嵩郑重道：“无论是宋掌柜您，还是沈家的恩情，方某定铭记于心！”
“好好好，快将药喝了吧。”宋掌柜的笑着敷衍道。
他在这集贤堂当掌柜的，从青葱小伙儿，变成中年胖墩，一晃都十多年了，西城物价比东城要便宜许多。
每年都能遇到上京遇到困难的书生......
他几乎年年都会顺手帮下忙，或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抄书，赚取些吃饭的银钱，或是收了他们典当的字画。
都没成名的人，字画本都不值钱。
可读书人好脸面，若非实在遇到难处，也不会出此下策。
每次这些人也都说着大抵相似的话，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不过就跟他看书，里面说到，苟富贵勿相忘一般。
当不得真。
等真的金榜题名飞黄腾达的，要感谢的人可太多了。
天地君亲师，宴饮同僚。
哪有时间想起他这如水滴般不起眼的恩情......
好在他施恩也从不妄报，举手之劳而已。
他看破不说破，从来也不拆穿，面上欣慰地笑着，等方嵩将药一饮而尽，顺手接过了药碗，甚至将被子给方嵩掖好。
这才缓缓起身，看到太阳落山吩咐小二道：“今日时辰不早了，上板吧。”
小二应了，转头利落地将板子都给挂上去，将店里凌乱的书籍全部收拾好。
转头一看，方嵩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沈峤跟沈宜这头吃得十分开心，西城的确是热闹，摊子上有卖绣品的，领抹的，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
还有算卦的。
沈峤与沈宜逛得正尽兴，被后面人推了一下，沈峤身子朝前一栽，不小心带倒了占卜算卦的签筒。
算卦之人十分不耐，道了句晦气。
等沈峤歉意地将签筒捡起来，放到他面前时，他看了沈峤一眼，咦了一声。
“你这个面相，不得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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