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没有兴趣。
底下这些看起来是近代刊印,书都挺新,不怕人看坏。
逛了有半个多时辰,离开时满载而归。
*
胡玉娇被告知明日要开始给吴氏晨昏定省后,先是发懵,然后愤慨,一个姨母,想起去看看不就行了,凭什么要她早晚问安。
来之前娘与她交代,不用太过讨好吴氏。
在莫家该吃吃该喝喝,给好东西更不要推辞,千万不要有寄人篱下的想法,若非吴氏阴险狡诈,莫家的富贵生活,本该属于她们母女。
这都是她欠她们的!
只是形式比人强,胡玉娇内心再有不忿,也不得不在第二日起了大早,来到明德堂给吴氏请安。
实际上吴氏并不看重这些形式,只是辛嬷嬷,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家里人口也会越来越多,她可以不在乎,但没有规矩,就是乱家之源。
适当放宽些没问题,譬如大奶奶怀着孩子,没几个月就要生了,便可免了她的请安。
私底下吃饭不喜人伺候,也可随意些等等。
卯时末,乔珍珍在明德堂外遇见胡玉娇。
胡玉娇笑吟吟上前欠身。
“表姐早。昨日姨母可是你了。”她故叹一声,“我都这事不怪表姐,是我自己鲁莽,都是姨母心疼我——你瞧我这金钗就是姨母昨日给的。”
乔珍珍看了眼那根虽华贵繁复,却完全不是姑娘能撑起来的金钗,内心觉得好笑。
她在胡玉娇脸上逡巡一圈,“玉娇妹妹是不习惯起这么早吧,我看着眼圈都有些青黑呢,真让人心疼。以后都得起这么早,晚上可得早些睡。”
胡玉娇脸冷了一瞬,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再次出现,可拿眼往后一撇,又把笑收了露出哀怨来,“表姐教训的是……”
这表情多变的,真该让那些五官好像被定住的流量们来瞧瞧,乔珍珍暗自赞叹,下一瞬,她回转过身,与来壤:“二哥,你今日来的可真早。”
莫廷谨距离两人三五步远:“妹,你是不是又……”
后面半句话,因着乔珍珍的眼神而卡在喉咙里。
到底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可是五两银子。
莫家讲求穷养子,富养姑娘。
莫玉莹一个月月银二十两,而莫廷谨只有二两。
这明晃晃的差别对待。
莫廷谨感觉自己能读心,因为妹一双灿眸中明确写着,下次还想来借钱,就给我把嘴乖乖闭上。
于是他闭上了嘴。
从莫廷谨问莫玉莹要钱的口吻,乔珍珍就判断他不是一次两次来借钱。
只是她不大懂,债务人居然敢在债权人面前大声,而且还偏帮外人,如此白眼狼的行径在她这里是不允许出现的。
莫廷谨老老实实打招呼,“妹早,表妹早。”
胡玉娇的笑容有些干巴。
“二表哥早。”
今日又出师不利,心下奇怪,她都如此了,换做从前,莫玉莹早该一蹦三尺高,吵嚷起来。
也好叫表哥姨母看看自己是如何的弱可怜,莫玉莹是怎么欺负她的。
乔珍珍看向夏香。
夏香上前与守门人话,得到许可后,一行人进入明德堂。
一路上安安静静,没有人再开口。
乔珍珍很满意。
她能怼人,不代表喜欢时时刻刻怼人。
大清早,耳边只有清新的鸟叫声,是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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