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谢尘本想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去见白歌了,只要一想起那晚她替裴桓求情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中郁气横生。
可是几日过去,当心中说不清是怒意渐渐冷却,他又忍不住开始担心,那日的态度是不是吓着她了。
因此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回到莫忘斋后,从后窗着对面小楼里的灯火,谢尘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去了韶音阁。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歌竟真的没有再提裴桓的事。
谢尘着她平静的面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听她道“如眉和我说京城的上元节灯会很热闹,她以往每年都会去猜灯谜,我很久没出过门了,能不能和她一起去灯会”
谢尘下意识皱眉道“你这身子都七个多月,她瞎撺掇什么,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白歌听他拒绝,也没再争取,只是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帘。
谢尘着她有些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道“罢了,我多带几个人,也没什么。”
白歌这才抬起眸子,对着他笑了一下。
眼眸微微弯着,嘴角边许久没见的梨涡戳的谢尘心上微痒。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她本来就是属于他,就算她心里有裴桓,漫长的岁月终会一点点将她心中那一点年少时的情磨干净。
谢尘避开她的肚子,小心的将她揽在怀里。
顺着怀中姑娘的头发,他低声道“再等等,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白歌靠在他怀中,阖上眼睛,遮住眸中的一丝讥讽。
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大早,辛妈妈就亲自下厨包了一锅汤圆,端上桌时青花的瓷碗里,一个个汤圆白白胖胖,软糯可。
白歌用勺舀起一个,一口咬开,浓郁的芝麻香混着猪油白糖的甜味流了出来,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因为喜欢吃辛妈妈做的汤圆,哪怕不是过年的时候,也总会缠着她做给自己吃。
那个时候,能在冬天里的清晨,吃一碗热乎乎软软甜甜的汤圆,便觉得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可如今再吃这汤圆,却怎么也吃不出小时候那种滋味来。
辛妈妈着她吃了两口就放了下来,忙道“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说着她皱起眉着那碗汤圆,道“不应该啊,出锅的时候我尝过了,要不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份吧。”
白歌着妇人有些焦急的模样,安慰她道“不用了,味道很好和小时候吃的一样的,就是我最近胃口不大好。”
辛妈妈有些担忧的了她一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傍晚时分,谢如眉便来了。
她穿着一身玫色绣芙蓉卦裙,褂子宽大,倒是遮着她的肚子不那么明显了。头上梳着齐整的发髻,簪着精致的珠钗,还涂了些口脂,显得容色娇艳,颇有韵味。
“哎,你怎么还没换衣裳,快点儿呀”
谢如眉风风火火的进来,见还穿着一身家常衣裳的白歌就催促着。
白歌淡笑着道“不急的,灯会不是要到晚上才开始吗”
谢如眉嘻嘻笑道“这不是马上就要天黑了嘛,你快去换衣裳吧,我们早点去,我已经派丫鬟去和三哥说了。”
白歌便让她现在厅里坐着等一会儿,转身进屋里换衣裳。
谢如眉在她身后喊道“穿漂亮点啊”
白歌坐在梳妆台前,见小招挑了藕粉色裙子出来,便道“换一件。”
“啊姑娘是觉得这件不好吗”
小招着手里的裙子茫然的问。
白歌只是道“我记得还有一条素白绫裙,穿那个,再搭那件鸢尾色的绣了白菡萏的那件袄子。”
小招有些奇怪的了她一眼,她家姑娘并不是挑剔之人,一般都是丫鬟拿什么她就穿什么,很少有士动挑选衣裳样式的时候。
白歌了她一眼,解释道“今儿上元节,刚刚谢四姑娘劝我穿的好些。”
小招应了将衣裳拿出来,着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不是有点太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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