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天启元年。
今年的雨水隔外多。刚过霜降,又下起了小雨,雨斜斜地飘洒进来,染湿了一角青色的衣袖。
沐萱被囚禁在这小小的院落已经两个月了,没有裴湛的允许,不得迈出房门半步。
屋内传来脚步声,沐萱没有回头,目光却不知道飘荡到了何处。
来人静默了一会,随手拿起一件绛红色的披风帮她系上,声音一如往常的魅惑,“怎么不多穿点,外面有雨,小心受凉。”
沐萱转过头来,眼前是裴湛英俊的面庞。
她讥讽地一笑,却顺从地将手从窗外收了回来。
裴湛的目光滑到了腰间,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尚未到显怀的时候,腰身依然窈窕。
他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温柔,“最近可能吃得下东西?小家伙这两天有没有闹腾?”
“相公,你真的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沐萱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
被猝不及防地一问,裴湛的笑容僵在脸上,过了半天才恨声道,“是哪个下人在你跟前嚼的舌根子?”
沐萱哂然一笑,笑意凄凉,“我父亲妻妾众多,我从小长在后宅,什么样的阴私手段没见过。整个梨白居里都是你的人,大夫给我开的药,到底是保胎的,还是滑胎的,你自然心里有数。”
裴湛过了半天,才哑声说道,“你别恨我。这孩子留不得。”
心底的疑惑有了答案,沐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再也顾不得骨子里的骄傲,跪倒在地,对裴湛哀求道,“婆母病重,我也心急如焚。可那游方道士的话怎可相信?他说这个孩子克父克祖母,你便要杀了他。若那疯道士说是我克的,你难不成要连我一起杀了?”
“老爷,药煎好了。”红木漆盘上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裴湛看着沐萱,神色复杂。过了半天,才涩然开口道,“服侍夫人服药。”
有两个身手利索的丫头走上前来。
沐萱一把打翻了红木漆盘,药碗碎裂在地,汁水渗入青石地面,瞬间没了踪影。
她扯住裴湛的衣袖,泪水不断地滑落,“你算什么样的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真是禽兽不如。”
此刻,她不是在母亲膝下承欢的女儿,不是裴家的儿媳,只是一个绝望的年轻母亲。
裴湛面无表情,只冷声说道,“再去给夫人煎一碗。”
啪地一声脆响,裴湛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
下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
这一巴掌沐萱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我十五岁嫁入裴家,这两年来自问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和裴家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孩子也是裴家的骨血,为什么容不下他?”
裴湛轻启薄唇,一字一顿地道,“怪只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好一个不是时候!眼前的裴湛再不是那个深情款款的温柔夫君,沐萱心里一阵绞痛。
冒着热气的药汁又被送了进来。
沐萱踉跄着站了起来。裴湛想来搀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裴湛终于有了一丝不忍,他背转过身看向窗外,对着房内比了个手势。
身边的丫头立刻上前架住沐萱。
“放肆!”沐萱拼命挣扎,丫头们到底不敢下手太重,居然被她挣脱了开。
“不用你们,我自己来!”沐萱擦了擦眼泪,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裴湛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有下人小声通报,“老爷,梨白居的那位夫人小产了!”
“你说什么?”裴湛猛地起身。
纱账内,看不清楚裴湛的表情。年轻的小厮壮着胆子再次说道,“老爷,梨白居的那位夫人小产了!”
默了半晌,才听到裴湛慢慢说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小厮悄无声息地退下,屋内静的可怕。裴湛伸出自己的右手细细端详,黑夜中看不清楚颜色,只能看到修长的指尖。
正是这只手,下令杀掉了自己的骨肉。
裴湛突然有些自厌,他疲惫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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