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奎又问:“你有大名吗?”五子:“前些年有长辈给起了个大名叫振武。”杜奎:“姓齐?”五子:“姓刘。”其实他的大名是政委给起的。
杜奎:“你还,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忙我肯定帮。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在这儿折腾,算是给你奎叔个面子。”
五子听出了这话的意思,杜奎是知道他的,也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不过没打算追究。也隐晦地告诉他别给他惹事。
五子:“奎叔您放心,我知道轻重。保证不给您惹麻烦。”杜奎:“刚才又春的陈大狗皮被人揍了,腿都打折了,听是外乡伙子干的,不是你吧?”
五子:“那家伙打我妹妹,您该不该揍?”杜奎笑了,:“这事我压下来了,户口得三后下来,你来找我拿。往后跟你奎叔常来常往,当亲戚处。”
杜奎对五子极好,五子能看出来。他的都是真心话,但五子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在五子心中始终有一道线。简单地把人分成自己人和敌人。杜奎是伪警察,是五子生的敌人。五子听过一句话,最好的敌人是死敌人。
所以五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心中却很冷静。
五子又出去了一趟,买了些棉花布匹,做被用的。又买了苞米面,米子等粮食。这还是有杜奎的条子才能买到。大米白面想都不要想,这是甲等粮食,只供给日本人,满洲国人吃甲等粮食等于经济犯罪。
东西太多,五子只能再雇一挂马车,与大娘兰告别杜奎夫妇,坐上马车往回走,回到杜家崴子已经黑了。
大爷今收获颇丰,从冰里弄上来大大有六七十斤鱼,大多是鲤子,白鲢,胖头等。大爷的嘴就没合拢过。他发现五子一来给他带来了财运。原来打算打上来鱼卖点钱能买些粮食,等五子他们回来一看,拉了两麻袋粮,这下心里有底了。大手一挥,这些鱼不卖了,全都自己吃。
从里面挑出一条大的,大概有十来斤的大胖头,准备一会领五子去老杜家送个礼。五子:“白见到奎叔了,他答应了给办户口。”
大爷:“两码事,一会去老杜家主要是让屯里的人都认认你,得混个脸熟。”还有一个原因大爷没,老杜家几乎有赌局,大爷手又痒了,很想去玩两把。
一家人吃完饭,刘店想朝老婆要点钱,孙桂芝两个字就把他打发了,“不给”就这么霸道。
不过不要紧,刘店自有妙计,领着五子拎了一条大鱼出门向后院老杜家大院走去。
半路上五子悄悄塞给大爷十块钱。大爷也没推让,手一转钱就收起来了,两人相视嘿嘿地笑。
杜家大院很大,三进的大院套,四角都有炮楼。杜家老爷常年养着十来个炮手,这松江保大绺子都知道这儿。绺子根本不敢靠前,大绺子跟他家都熟,不好意思下手。
二人在角门上敲了敲,里面出来人一看是刘店,就:“刘大哥,有日子没来了。听上回输青皮了?”刘店:“那可不咋的,上回差点没把裤子输了。”
那人又问:“这领的谁呀?面生。”刘店:“这是我侄儿,过继给我养老送终的。”又回头对五子:“这是你张叔。”五子拱手一礼叫了声张叔。那人将两人让了进去。
前院是炮手和下人住的地方,杜老爷在中院,赌局也在中院。进了中院先去上房,杜老爷在炕上抽烟袋呢。刘店给五子介绍:“这是杜老爷,给杜老爷磕头。”
五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给杜老爷请安了。”
老头挺高兴,问这谁家孩子?刘店:“我表弟殿臣的孩子。殿臣您见过,前两年没了,这孩子无依无靠的,这不投奔我来了吗。”
杜老爷:“想起来了,我们爷俩还挺对撇子的,你表弟可比你实在,一见面就叔长叔短地叫着,孩子往后叫杜爷爷,别那么外道。”着掏出两块大洋给五子。五子没敢收,看了看大爷,大爷:“你杜爷爷赏的,你不收他不乐意。”五子这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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