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拿我的私章,谁给你的胆子”
“江南盛家那是从你祖爷爷辈就建立起来的交情,这批原料更是关乎着我们林家未来两年的生意。你以为你得罪的是姓盛的货源切断,林家下面几十口工人师傅的钱你来出几十年交情的老主顾的信誉你来赔你是把老林家从根上就给断了啊。”
“说为什么这么干”
林家的祠堂平日里并不开放,这一日却也是大门紧闭。
外面院子的空地上站满了人。
杨怀玉倚在徐慧身上眼睛通红,站都快要站不住。
老太太急匆匆从院子外面进来,了一眼这阵仗,上去就拍门“林柏从你给我开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和孩子说,你也给我学动手那套”
里面林柏从的声音传来说“妈,这事儿你别管。”
林柏从铁了心要林俞说出个六来。
祠堂的光线很暗,林俞就跪在一排灵位前的地上,膝盖下连个蒲团都没有。
几年时间过去,已经十一岁的林俞蜕去了幼年时的肉团子形象,下巴尖了,身条抽长,也就是那双眼睛,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
此刻他就穿着一身单层的里衣,低头露出来的那截细白后颈上有鼓起的醒目的鞭痕。
那是林柏从拿藤条打的。
“说话”林柏从站在旁边,一脸怒气。
林俞垂着头,开口说“我没什么话好说,爸,你要打就打。”
“好,好”林柏从点点头,“我是这几年家里人把你惯坏了,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儿子林柏从这几年可是没有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家里就没有不宠他的。他多乖啊,平日里见谁都笑眯眯的,被宠得跟那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小毛病是有一些,懒病发作不出门,整天就围着家里打转。可是他自己也争气,真该自己做的事情丁点不用做父母的操心。
林柏从平日里不口头上夸奖他,但那为之骄傲的心一年胜一年。
可就这么个听话的儿子,不声不响的,直接炸了窝。
林柏从绕过林俞,从灵牌最下边的案台上取出一根两指宽的戒尺,这是林家真正的家法。上一次取出据说还是当年他那个三叔在外边跟人倒腾地下的玩意儿被老爷子知道了,这次林俞成功成了下一个。
“你错了没有”林柏从最后一次问他。
林俞着父亲复杂的眼神,垂了垂眼睫,选择沉默。
“来你是不觉得自己错了。”林柏从话音刚落,“啪”一声,戒尺直接打在了林俞单薄的脊梁。
林俞整个人一颤,心想,真疼。
他上辈子也挨过这顿打,不过那会儿是因为他和林柏从说自己喜欢男人。
他也是这样,挺着脊背,死活不肯低头认错。
但是如果时间转换,林俞会告诉林柏从,自己错了,错得相当彻底。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能。
他没有办法和把握说服林柏从,江南盛家半年后就会换当家人,这个当家人是个极其不靠谱的,短短时间败光家业,更是直接得罪了当地政府。
木料管控只会越来越严,盛家是走到了末路。
而这新合同一旦签订,到时候林家才是真正的覆巢之下,没有回头路可走。
林俞太年轻了,就算他再努力,俞小师傅这点名气都不足以让他现在去接掌林家。
他只有这一种选择。
那一板子接着一板子的闷响在林家祠堂里响起,隔着门,都听得门外的人胆战心惊。
杨怀玉忍不下去了,直接上去砸门“林柏从你够了你是要把儿子打死还是怎么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大嫂。”徐慧连忙去拉他,“你别急,大哥应该有分寸的,他平日里有多疼小俞大家都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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