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将隆庆帝的话重复说给桑拧月,桑拧月听了就又忍不住笑出声:“既陛下没准备贪墨我这些嫁妆,你何苦这般难以张口?”
沈廷钧被她取笑了,却丝毫不恼。他着她眉眼舒展,神情娇俏,只煞了她如今在他面前这个舒展放肆的模样。
忍不住就情热心动,情不自禁上前搂抱住她说:“有句古话说,‘由故生忧、由故生怖’……”
他好似把什么话都说了,又好似什么都没说。但桑拧月饱读诗,如何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就是说,是太在意她,太把她放在心上了,因而在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贸然替她做了决定,他会心生惶恐。
归根到底,还是担心她不高兴。而他把她的情绪波动的如此重,只能是一个原因,就是心中有她,而她的分量,在他心目中不是一般的重。
桑拧月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忍不住就翘起嘴角着他。她眼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浓,那般赤裸坦荡,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只让沈廷钧觉得自己会溺死在其中。
呼吸交缠,就连这方的空气都是灼热的。两人不知何时交颈在一起,直到外边传来下人们走动的声音,这才将两人惊醒。
桑拧月面颊都红透了,反观沈廷钧,一副没吃饱的模样。他凤眸直勾勾的着她润泽的红唇,一颗心蠢蠢欲动,但显然,如今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沈廷钧颇为遗憾道:“还是要心啊把籍整理好,陛下的御林军应该稍后就到。”
说起这个话题,桑拧月也收起了一腔情思。她着厢房中堆叠的整整齐齐的木箱子,木箱子上贴着诸如“一二三”之类的序号。
沈廷钧没少过来帮忙,自然知道每个序号都代表了不少含义。这所有籍,都是统一入册,又分别入册的。也就是说,有一本统一的目录记录着这些籍的类别、归属;另外每个箱子,也有一个单独的册子,记录着里边存放的东西。
有了这些“账册”,查找起籍来就特别方便快捷。
但隆庆帝不是要特意寻找某个名姓的籍,而是要在所有籍中,查找可能存在的东西。
沈廷钧就说:“你别担心,我稍后会专门与人说一声,让他们查找时别打乱你的归置,这样等籍还回来,你也省的再收拾。”
桑拧月闻言自然求之不得,忙不迭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但若是你不好张这个口,也可以不说。总归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闲来无事,到时候再整理一遍也就是了。”
沈廷钧闻言只笑:“那不行,我千辛万苦娶进门的夫人,万般珍重都不为过。今次未经夫人同意,我擅自做主将你的嫁妆拿出去进献,心中已百般愧疚。我又如何舍得你多日的劳苦化作灰烬,让你回头再费尽心神张罗这些东西?若我当真对此坐视不理,我也不配得你倾心了。”
桑拧月闻言面颊染上红晕,她眸中更是溢满春情。忍不住便轻轻的嗔了他一眼,“呸,那个对你倾心了。可真厚脸皮,什么话都敢说。”
“嗯?难道不是夫人昨晚在床帷内与我说,早在未孕育鹤儿前,便心心念念都是……”我。
最后一个“我”字没有吐出口,桑拧月急不可耐的捂住沈廷钧的嘴,让他再不能胡言乱语。
虽然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着实称不上是胡言乱语。但那都是情热时说的话,那时候他逼着她、磨着她,她为求解脱,自然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可床上的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呢,多羞人啊。
沈廷钧被她轻锤了两下,终于一边笑着一边闭了嘴。
稍后两人又说了句旁的闲话,便就等来了御林军的到来。
御林军右统领随桑拂月去了桑家,马上要出发去晋州,左统领便来了武安侯府,奉旨将这边的籍都拉到宫里去。
这动静如此之大,很快引来了侯府众人的关注,甚至就连京城的百姓,见这许多的御林军在武安侯府的门前扎了脚,也好奇的探头探脑。
御林军登门不奇怪,毕竟御林军那年不奉旨抄几个家?奇怪就奇怪在,沈候乃陛下的心腹股肱,之前也没听外边传出沈候失宠或犯罪的言论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御林军就登门了?
且一来就这么多御林军,他们还架着许多马车。
等这些御林军,郑而重之的从侯府中搬出许多箱子,百姓们更是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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