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红贞拉着装好木柴,水桶和锅碗瓢盆炉灶架子车,婆婆帮忙用手电筒照着路,两凌晨两点按照谢组长要求,出现在他家门口时,看到了颇难忘一幕。
月光下,三队新晋副业组小组长谢虎山同志,手里拿着一剥去树皮木棍,跟个神病一样正在对着空气劈砍挥舞,嘴里念念词:
“吃一剑,华夏第一剑,白帝圣剑,御剑跟着!下用力!双剑合璧!”
看到他和猛站在一起,让三队社员们猜他俩中哪个傻子,韩红贞觉得大伙儿只要瞎,都得把票投给位组长大。
“要妈现在去五家敲敲门,再找他一趟。”
看到两傻子专注投入模样,婆婆小声对韩红贞说道:
“……连赶集摆摊再看着俩傻子……就靠你一能行吗?”
“五叔说让先听他。”
韩红贞把车把放下,直了直,对婆婆说道:“妈,把手电给,你去。”
看到韩红贞赶过,谢虎山把手里圣剑小心翼翼放自家院里,把门带好,招呼猛迎向韩红贞娘俩:
“大婶儿,您也了,赶紧家歇着,给你找了个好活儿,过几天您忙时候。”
“虎山,你让猛跟着去?”
婆婆看看旁边接过手电筒,把光柱照向月亮猛,表复杂问道。
谢虎山说要加个干活,就找了猛个傻小子?添乱吗?看他刚才挥舞棍子念念叨叨模样就太聪明,找个更傻跟着他。
马五咋寻思呢?三队过了?准备败家散伙?找俩傻子把生产队搅黄了?
十八岁玩棍子呢,他和大妈把他夸得跟花一样,想撮合他和自己儿媳妇?
自己儿媳妇虽然寡妇,求再嫁能嫁得多好,可也能就嫁给一个深更半夜挥舞棍子傻子?
“”谢虎山看一猛,对韩红贞婆婆说道:
“他拉车,烧,提水,收拾碗筷都问题,猛能干活,他就孩子脾气,能干一样活儿,干一会儿让他旁边玩会儿就行。”
说完他招呼猛,从口袋里出两个糖瓜他嘴里:“去,拉车去,你拉前四里,拉五里。”
猛答应一声,把手电筒给了谢虎山,自己咬着糖瓜走过去把兜带勒紧,把车把抄了起,谢虎山直接一坐在架子车车檐上,招呼旁边韩红贞:
“上车,等啥呢?”
“你让他拉着咱俩去六神庄?那得累坏了?”
韩红贞吓一跳,车上柴和水加一起分量少,再坐两个大活?
“那你面慢慢走。”
谢虎山也矫,转头招呼猛,帮猛照着路面:
“走了,稳着点儿,敢把颠下,你肯定吃着,得按军法毙了你!”
猛拉着车迈步就朝前走,就像架子车什都装一样,脚步轻快。
韩红贞跟在车走了十几米,看着谢虎山似笑非笑在车上看着她走路,受了对方嘲讽神,最终低着头小跑一阵,也坐上了另一边车檐。
“知道今天用你拉车,所以特意换了衣?”
谢虎山嘴里着糖瓜,又从口袋里取出一颗递给韩红贞,笑着说道:
“挺好看,比昨天那身强,吃糖吗?”
昨天韩红贞穿着一套男式蓝工装,虽然改了改,但穿在身上,无论上衣子,仍然显得非常肥大,松松垮垮,无非工装耐脏耐磨,拉车时磨损布料心疼。
今天穿了一件合身斜襟细纹蓝布半截袖小褂,小臂上套着碎布制耐脏套袖,整个看起比昨天漂亮利索了少。
韩红贞接话,犹豫一下,从谢虎山手里接过糖瓜放进嘴里,随从车上翻出一个饭盒:
“你俩用吃点干粮垫垫肚子吗?昨晚睡觉前做野菜馅饽饽,出门前又热了热,现在温着,给你一个?”
“摆馄饨摊自带干粮?”
谢虎山很震惊,在他看,每天煮出前三碗馄饨都可能卖给别,必须先填饱自己肚子。
“那馄饨队里,能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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