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抄贺帖一边看着药炉,昨日在集市上我现了几本农耕造物的书,想着曾经在东旭殿废弃的书柜里看过类似读物,便买来带给周恪己,他果然如获至宝,已经手不释卷从午时看到寅时了。我抄了几个时辰的贺帖,手腕酸疼,晃动着手腕一边观察药煎得如何:“恪己大人,等会可以准备喝药了。您要不要歇一歇?明儿再看也是可以的。”
“哎呀,这书真好。”周恪己看着书页连连称奇,招招手示意我过去陪他一起看,“你看这里记载的几种开田浇灌的办法,比我前些年在宫里看的又要改进不少。这种新的水轮机,比起之前的改进了槽口,这下就能用水力推动灌溉。而且这里还提到要提醒农户常清理淤泥,疏通沟渠,证明这书确实是用来指导农人干活儿的。倘若当地官员可以依照这书的内容教授治下百姓,教他们如何疏通沟渠,制作小型水车,那么不仅能防治水患,还可以提高粮食产量。真是不错啊!我当初就和父皇请奏说应该让地方官员教当地农户如何种植,这样既能彰显圣上抚恤天下之恩德,又能使仓廪充足,百姓丰衣足食,想不到我虽然落难至此,这奏表倒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我跟在旁边看得云里雾里,不过听这话忽然想起书摊老板说起这书的来历。
那书摊老板是个落第的秀才,原本按照前些年的科考他是能做个举人的,却不想这几年为了让更多世家子弟能进入朝野,科举开设的名额逐年减少,那秀才考了三次心灰意冷,从此弃仕从商,在西市盘了一间狭窄的店面买些四书五经实用读本之类的书籍,生意还算可以,勉强能够度日。
这本《今时农经》是他一个月前收的旧书,据他所说是温贤太子欲推行“官督民种”,于是便刊印了一批书籍,后来温贤太子正玄门兵变后被囚禁于温贤阁,这批书也就放在库房未在启用,前几天接到上面的命令说今后大抵也用不上了,趁着年尾处理掉,这才让这批书流落街头书摊。
“许姑姑?”这一声唤回了我的神智,我这才惊觉方才自己想事情太过专注,居然忘记了自己就在周恪己身边,“许姑姑,为何忽然眉头紧锁?”
“没有,没有!就是忽然想起些旧事,跑神罢了!”
周恪己看了我好一会,目光里多了几分落寞,他犹豫了片刻,语气笃定地开口了:“是法令没有推行下去,是吧?”
我见瞒不过他,也不多编瞎话,伸手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书摊老板是个落第秀才,他说似乎不是很顺利,国子监正在处理这些书,他觉得很可惜,就收了一些想着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周恪己闻言,表情落寞地低下头,手指不住摩擦着书页:“我也能料到,父皇三弟的心思都不在此处,我一旦没有了势力,他们何必干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何况这事情由我打头,他们就是干好了,多半功劳也不会算在他们身上,这么一想,推不下去也是正常。”
“……恪己大人。”我有点担心地喊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我,勉力勾起嘴角:“放心,许姑姑,恪己既然说了要为天下百姓而争夺,便不会再意气用事、自戕其身。这些事情恪己早有预料,虽然难免伤心,但是眼下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折辱。”
我沉默了片刻,隔着袖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大人仁厚,遭此大难则必有后福。”
周恪己垂眼晃神片刻,朝我笑了笑:“借许姑姑吉言了。”
说罢,大约是为了转化一下轻松些的话题,周恪己看向我刚刚在写的那一堆贺帖:“那是贺帖么?今年六监要写贺帖?”
“啊,那个啊……”提起那一大沓子贺帖我还有几分小尴尬,“那不是我要送人的,是小将军。”
周恪己愣了片刻,扭头看向我:“云忠?”
我乖乖点点头:“嗯,我前几天得罪他了,他就让我给他抄贺帖。这么多张都要一张一张抄,可烦人了!”
周恪己片刻没有说话,过不一会,扶着床沿走过去拾起一张我刚刚写好的贺帖看了起来:“这么多都叫许姑姑一个人写?云忠未免也太懒了吧?”
提起这个事情我真是抱怨连连,天知道我本来就是不喜欢写字的,偏偏还被拜托写了几十张贺帖:“我认字读书本来就是自学出来的,这字也顶多就算能让人认识罢了,又潦草又难看写得还慢,可是小将军非要我写,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呢。”
周恪己提起桌上的笔,我赶紧喊住他:“恪己大人,您不能写!”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我,神色似乎隐约间:“我帮姑姑写几份也写不得了?”
我连忙摆摆手:“不是的!恪己大人书法甚为优秀,这些贺帖给将军帐下将士,万一让人看出来……”
周恪己微微一笑,将笔从右手换到左手:“姑姑谨慎,我换了左手来写。”说罢,右手拢着袖口,左手蘸取些墨汁,直接就在红色的贺帖上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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