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的屁股底下始终放着一口环刀,背着的一个包袱,形状很像是一架劲弩,卢祎哪敢生出歹心。
卢祎和翾风说话时,眼睛总是不由自主落向翾风的琵琶臀,不是他好色,只是过于销魂了。
实在把控不住。
只是盯着一名女子的后翘看,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容易被当成登徒子。
卢祎强行扭过脸,视线落在了火塘上:“呵呵,相互照顾,老丈没少送郎炊爨用,免去了路途上的疲惫。”
两人说了两句话就不再说了。
从螺髻素裙的打扮来看,翾风是个不喜说话的性子,接过来卖炭翁手里的漆盌,小口吃了起来。
仪态极美。
卢祎只是余光扫到,心里忍不住惊叹:吃饭都这般的好看,不愧是士族子弟爱慕的翾风。
三人用饭结束,再次启程了。
卢祎依旧是拿出簪笔,笔尖落在左伯纸上写字,安车快要抵达卢氏坞堡了,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无意中的欲情故纵,倒是引起了翾风的注意。
这些年来见惯了士族子弟的追捧,只要见了她往往是各种炫耀,迫不及待的开始斗富,只为了引起翾风的青睐。
一个寒门庶族竟是耐着性子没说一個字。
“呵呵。”
翾风轻笑着说道:“听闻小郎君做了祖道重的宾客,时运真是不错,郡望子弟里也就只有祖道重愿意收你做宾客了。”
卢祎在路途里很少说话,全在一心筹划估税的定价,唯一出的声音,就是思考时咬着簪笔笔杆子的细微声响。
他没有说出做了宾客,炫耀自己是士族的宾客了。
不过,卢祎想到翾风的身份,也就可以理解了,以她的消息灵通想要打听别人的身份不难。
卢祎摇了摇头:“祖令一心支持北伐,不会在乎庶族身份的小节了。”
翾风听到一句祖令,轻蹙眉头:“小郎君是庶族出身,不懂高门士族的规矩倒也能理解,以你当前的身份不适合再喊祖令了,就像夫妻成亲了以后不能胡乱称呼,也幸好是祖道重,换成了祖公的嫡长子祖涣,只是因为一个称呼带来的膈应,都会撵走了你。”
卢祎心里一惊,郑重的说道:“还请翾小娘教郎。”
翾风讶异了,透过安车帐幔随风刮起的缝隙,多看了卢祎几眼。
卢祎没有主动搭话已经让她诧异了,居然又说出了一个诚恳的请教,浑身透着与当世的虚荣风气完全不同的气质。
无论士庶,打死不可能向一名女子请教。
翾风说不上来是何种气质,没来由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踏实的情绪,笑了:“难怪大父今天不急着走,等到了小郎君一起上路。”
卢祎困惑了,翾风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是何意思,听不懂了。
祖道重身边的宾客是他当前唯一的出路,也是解决豪族殷氏的仅有办法,一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士族的宾客。
不能失去。
卢祎再次询问了一句,态度诚恳:“还请翾小娘告知郎应该如何称呼祖令。”
翾风欣赏他的务实,说出了高门士族的规矩:“应当称呼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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