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能抵达的地底是世界上最昏暗的地方,只有矿层里一些伴生的晶石、偶尔地、会发出一点奇异的明亮,李明都疑神疑鬼,怀疑这种放光是某类对人类有害的放射性。好在他现在是个不定型。
不定型不会自发光,他的视觉在远离阿美西亚大建筑群的黑暗世界里派不上用场,不过嗅觉与听觉也足以支持他辨认周边。
石楠花气味的不定型在那小缝隙里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为什么你还留在第三中央?你难道放弃了第四中央的招揽了吗?”
李明都的脑海是一团浆糊,他根本想不起来多少作为不定型的一生的过去的事情。第四中央的存在于他而言就像一个遥远的童年时代的梦,可能以前确实听过,也模模糊糊能起点熟悉的反应,但若仔细想想,自己仍旧是一无所知的。
只是这人趾高气扬,李明都先是心虚地想道自己莫不是欠了他什么承诺,但转念一想,他才有理由发火:
“假设你在这里打听过,就知道我原本已经背弃了第三中央,在等待你们了!结果也如你们所愿,我被第三中央视为背节者,我被放逐了。结果呢,我在一种极其痛苦的处境中在土里陷入长眠。我的姊妹跟我说我当时已经断气了,要不是她发现又救活了我,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们啦!现在,我还留了后遗症,脑子差点烧坏,脑海里有许许多多的幻觉,张开眼睛,看到自己却觉得自己看到的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好像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一样……整日整夜惶恐不安……你倒是好啦!出现了,然后反过来问我、我为什么又回到第三中央,我倒要问你们第四中央是做什么的,就这样把心怀诚意的我扔到一边不管的吗?你们也配当中央?”
不定型很少长篇大论,他们谈起话来受限于先天条件都习惯从简,只有大师或者在交流知识时说起话才会又长又复杂。
李明都以发泄,对面被反将一军,心底憋的一口气顿时消散,更讷讷说不出话。他无力地辩解道:
“不是第四中央的过错……你别怪第四中央,这不是第四中央委员会的决断。”
“那是谁的错呢?是我的吗?”
李明都蜷起自己的身体,像个软橡皮泥团,往前连蹦几下,跳到石楠面前,就用触须要摸摸它。
比他身形大得多的石楠大叫一声:
“别碰我!”
同时,他的身体往后摊开,像是毛发般的触须炸了毛似的立起,犹如尖刺与李明都的毛须撞在一起。
李明都就更不高兴了:
“你倒是说说谁的错!”
石楠的气势又迅速衰竭下来,它小声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第四中央的错,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对不住你。”
听到他诚恳地道歉了,李明都的气也消了大半。说来奇怪,他对自己原先的遭遇并没有多少感情,只好像做梦,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早就快忘记的陈年旧事如今被再提起来一样。
他的好奇心取代了怒火:
“好了,我也大度地原谅你了。现在,你再和我说说,第四中央是什么呀?”
“你忘记了吗?”
石楠奇怪起来。
“那不得怪你,我生了大病,差点没熬过来,许多事情都混混沌沌像老人一样想不清楚啦!”
石楠对这回答将信将疑,但他嗅到的味道没有差异,他解释道:
“第四中央和第三中央一样都是由一部分第一中央和第二中央出走的大师们联手共建的组织。不过相比起如今强盛的第三中央,我们第四中央还是人手不足,仍在广招天底下的不定型,期望众多同胞一起能够建设一件盛事……”
说着说着,石楠语气高扬起来。他说现在第四中央也已经召集了为数不少的不定型了,主要基地在西大陆靠近南极的上绿色层。
上绿色层是一块主要由灰绿色粉砂岩组成的地壳,乃是不定型种群一千年前的古都,但在近千年的数次热灾中被废弃。
李明都将之理解为他们是个新组织,正在前三个老派组织墙角边上挥锄头。非是挖墙角不能解释这种偷偷摸摸。
石楠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地沿着石隙往外走:
“你随我来,我们在南极也有数个小的聚集点,是和第三中央有交流的。”
();() 李明都跟了上去。岩层的缝隙有的宽大,有的狭窄,有的则填满了地下水。好在不定型有两个看家本事,一个是吃土,一个就是变形。
大多路段,他们都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拉长作成蛇形,歪歪曲曲地伸过小隙。少部分容易坍塌的路段,他们也可以一路吃土,然后再从尾部把土排出体外。与其说是动物,他们更像是水……像水一样浸过大地,流过缝隙。
这两种行动都只需要保证自身的几个主要脏器不受影响就行。
只是越往外走,世界就越黑。地底没有任何植物,岩石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淡薄。视觉已经不管用,嗅觉再不管用,那么一切东西都只能用身体去碰撞。没走多远,李明都心里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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