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吵闹,姜姑娘不妨到楼上包厢一坐,我让后厨再做几道热菜给你们。”掌柜笑着来到她们桌前。
“多谢掌柜,热菜就不用了,上一壶好茶待客就行。”姜柔儿笑弯了眸,掌柜略一思索,立马就明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刻钟后,姜柔儿已经不慌不忙坐在包厢里,宁衡站在窗边瞧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几位穿着长袍,前后脚进了酒楼的人,语含笑意的说:“你要等的人似乎来了。”
“这几位也是沉得住气,我倒是要会会他们。”姜柔儿从托盘里依次取出四个茶杯,放在空了的位置上,又不疾不徐的给他们倒上水,正好在最后一杯倒完时,包厢的门从外面打开。
进来四人,打头的是一位中年瘦削穿锦衣的男人,他的眼睛很小,但透着一股精明劲,这位是禾氏成衣的掌柜,他家铺子常年受各大员外等富户的亲赖,里面的衣裳布匹大多昂贵。
用姜柔儿的现代话说走的是高端路线,对标人群也是高端客户,这和姜柔儿位上等白叠子定价的对标客户有些类似。
其他三位中有一年轻女子,这位是陈氏绣坊的掌柜,姜柔儿也去过那家绣坊,里面的绣娘众多,有些绣品确实不错,姜柔儿自己那五百两说起来也是捡了她绣坊的便宜,据闻老东家病故,如今绣坊的东家是她的弟弟,她弟弟好赌,她和她弟弟不和,青县人尽皆知,如今陈氏绣坊能撑着也全靠这位女掌柜。
“你就是姜姑娘,听说你从福州带回来一批货,如今深得人们的喜,三万斤,那三位吃不下,姜姑娘也没有找我们合作的意思,难道是不上我禾氏成衣?”那禾掌柜一张口,话里就藏着锋芒。
“想必你们几位掌柜也知道我,我就是一个乡野村妇,侥幸认识福州的林少爷,这才做成了这笔买卖,与你们相比,我不值一提,怎敢上门叨扰,但各位今日上门,便是的起我,好茶早已备下,几位请坐。”
姜柔儿落落大方的朝着四人伸手作请,四人互相了,又探头一,桌上果然早就备好茶水,心下暗道这位姑娘是位聪明人,竟早就算准了他们会来见她!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君宁衡,我是姜柔儿,对于做生意,我刚入行,前辈多照顾。”姜柔儿笑着举起一杯茶,朝四人敬道。
如此谦逊的话,让四人很是受用,原本一脸黑沉的禾掌柜也难得露出笑容:“姜掌柜真是年少有为,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只为两件事,其一,白叠子呢,我们也有兴趣,姜掌柜不妨考虑和我们也做一桩生意,其二,我们想请姜姑娘帮忙引荐一下林少爷。”
“这有何难,下次林少爷如果再来青县,我必定将你们想要请他喝茶的事转达给他,不过几位的名字,我还不太清楚……”姜柔儿爽快的答应的,又迟疑着几人。
“我是禾氏成衣的禾呈达。”
“我是胜衣铺的王不言,这位是我兄弟,锦布庄的王不语。”
“我是陈氏绣坊的陈嫣,见过姜掌柜。”
依次介绍完自己,他们就迫不急待的询问姜柔儿白叠子的价格,“姜姑娘,咱们既然认识,就不要再客气了,你就直言吧,白叠子的价格是多少?”
既然是做生意,姜柔儿自然不会临时抬高价格,只把对着另三位掌柜说的价格又对他们说了一遍,并在末尾补了一句:
“中等白叠子和上等白叠子所留的存货也不多,下等的还有不少。”
“我禾氏成衣只要上等的白叠子,姜姑娘有多少,我就要多少。”禾掌柜率先开口,要了全部的上等白叠子,可剩下三家不干了:
“禾掌柜,买卖不是这样做的,你吃肉也得给我们留点汤不是,我们这些铺子也得做生意啊。”
“既然都想要上等白叠子,那就价高者得,姜掌柜,我出一两五百文的价格和你买五百斤上等白叠子。”
“我陈氏绣坊出二两银子。”
“我禾氏成衣只要上等白叠子,不论你们出什么银子,我都比你们多五百文。”
财粗气大的禾掌柜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其他人顿时噤了声,眼神不愉的着他。
一时,包厢里的气氛冷如冰窖,姜柔儿只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热茶,才缓缓开口:“几位掌柜也不必争,白叠子的价格只能是那个价,再多的价格,我都不接受。”
换而言之,不管他们再怎么争,怎么吵价,她都不会把货给价高者。
“姜掌柜此话何意?”禾掌柜面色有些难,他都愿意出高价去买她手里的白叠子,她难道还不愿意?
“几位掌柜,你们也知道,福州盛产白叠子,你们几位明年也能到福州买到,此时我手中的货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你们想要现成的,但我不能昧着良心把价格提那么高,你们几位都想要上等白叠子,正好,我手中还有四千斤上等白叠子,你们每人一千斤如何?”
姜柔儿笑眯眯的着四个人,这做生意自然是高高兴兴。
“甚好,我就要一千斤。”王不言开口,他弟弟也跟着附和“那我也要一千斤。”
“我陈氏绣坊也是一千斤。”
三人都开口,剩下的禾掌柜也不得不只买一千斤。
剩下的三人又把中等下等的白叠子都买了一些,只有禾氏成衣,什么也没再要。
但即使如此,姜柔儿还是卖出很多,中等白叠子只剩下五千斤,下等白叠子还有六千斤。
他们都是干净利索的人,一签完契约文,他们就驿馆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等全部忙完已经夜幕降临,姜柔儿和宁衡走在街上,大部分的摊贩已经都走了,只有一个卖香囊的阿婆还在叫卖,“这位娘子,给你夫君买个如意香囊吧,保佑来年平平安安,事事如意。”
“平安如意,好寓意。”
姜柔儿停了下来,拉着宁衡到了摊位前,挑了一个青色针脚细密,绣有如意和鲤鱼的香囊,送到他面前笑问:“怎么样?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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