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家养的花,和野性的草。
对比可太明显。
或许是动作过于轻柔,以至于温南星压根没察觉到什么,他挠挠脸,目光往上抬了抬,刚修理过的头发,没有与睫毛并齐的长刘海,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掀起眼皮,仰视。
太高啦,脖子酸。
所以温南星稍微低了低脑袋,目光所及之处是对方喉间一块凸起。
盯了两秒,他忽地问:“你能背我吗?”
“嗯?”
岑黎指尖一滞,下意识去看他的脚踝,想问他是不是又扭到了。
可接触到的却是如星夜般璀璨的眸子,双瞳剪水,最是无法掩饰,也不会说谎的眼神。
小木屋的灯适时又亮起,陈妙妙不知何时和他哥出来了,小个缠着大个,或是要抱或是要背。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暖黄光晕下拉长,影子映照在沙滩,跟随他们同行。
温南星这时候不是问句,而是一种央求:“我也想你背我。”
路灯忽闪忽闪,明暗交替。
岑黎稍顿,问他:“不想走路?”
温南星“嗯”了一声,轻声问:“可以吗?”
他喃喃道:“哥哥。”
岑家这代枝不繁叶不茂,只有岑黎一个。
旁支嫡系,不论关系好坏,都跟他差了辈。
他出生实在过早,上学也早,也不像陈跃失去父母后,还需要独自抚养小妹长大。
他是名副其实的独生子。
虽说陈妙妙能平安长到现在,也有他一份功劳,但小姑娘也就在年纪小、没有自我思想的时候,喊过他几声哥。
后来年龄逐渐上来,再出生的小小孩同自己的辈分差得可就大多了。
更不知从何时开始,陈妙妙也像找到发泄口似的,被怼不乐意的时候就爱拿“叔”出气。
即使岑黎压根还没成家,担不起这一较显苍老的称呼。
然后,直到温南星出现,打破了这项不符规矩的规矩。
哥……咳。
若是小醉鬼这时候清醒着,定能叫他知道,有的人表面如钢如铁面不改色,实则背地里耳尖都弥散着血色。
夜色静悄悄。
不知是被惊到还是吓到,岑黎就这样直挺挺站在原地,脊背僵硬得宛如七八十岣嵝的老爷老太。
可醉鬼是彻彻底底醉了,上一秒提出要求,下一秒便抛之脑后,旋即像只刚学会踢踏走路的雏鸟,迈着醉醺醺的步调左晃右晃。
“不、咳咳……不是背吗?你干什么去?”
突如其来的紧张,惹得岑黎一口唾沫差点呛着,结结巴巴。
才刚跨出两步,便被扯着衣领提溜回来,温南星咕哝:“洗手间……”
“……上厕所?”岑黎深吸一口气,视线左右绕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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