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从一个奴隶贩子的角度,阐述迪萨联盟的等级制度。维尔托克不理解他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但半精灵职业者都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过了片刻,弓战士利森第一个开口问道:“团长,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机会晋升尊者?”
“没有。”
罗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天分比我好,可惜是军团出身的弓战士。他们会告诉你,军团职业者晋升困难,需要用很多资源才有机会去龙巢城举行晋升秘仪。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你的天分比冒险者之家的红狮巴托姆怎么样?你这些年积攒的财富有巴托姆多吗?红狮巴托姆都没办法晋升五级尊者,你怎么可能有机会?”
利森握紧拳头又松开,郁闷地说道:“那我这些年辛苦赚钱是为了什么?”
“你现在觉得自己干得事情没有意义,对高等贵族就有意义。”
罗德展开自己的湿斗篷,架在火堆前烘烤,边说道:“高地贵族生命宝贵,他们怕平民职业者哪一天会疯,跑去暗杀他们。给平民职业者一点希望,是防止你们乱来。”
利森苦笑道:“结果,这个希望也是骗半精灵的,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
罗德团长没再理会他,目光投向哈克和麦克斯,说道:“联盟的冒险者都说,拥有财富就拥有一切。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可我根本不信!冒险者之家在博朗镇积攒的财富远没有达到下邦豪门的程度。我敢说,我的前主人绝对比你们有钱有势力,他还不是莫名其妙地破产,子女亲眷死的一个不剩?”
“高地名门掌握晋升途径,掌握去龙巢城的名额。他们培养五级尊者很容易,下邦豪门再有钱,却没有龙王殿的门路,只能去求高地贵族。他们说一个名额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不肯给,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对付你,就像我的前主人。”
“罗德,你有话就直说。”麦克斯不满地说道。
奴隶贩子笑笑,先对哈克说道:“哈克大人是镜心强者,可你已经不年轻了,靠科尔医师的秘药保持活力,但你的体能、力量难免会继续衰退。”
我老了吗?没有啊……哈克摸了摸自己硬扎扎的短,满脸疑惑。他的头以前是软的,自从吃了阴影潜伏者的蛋以后,又变得扎手,就像生气的刺猬。
罗德又对暗行猎手说道:“麦克斯大人,你中了半兽人萨满的冷心诅咒。一般医疗手段对你可没什么用。”
“我听说需要举行一种秘仪?”麦克斯犹豫地说道。
铁十字团的团长今天谈论普通半精灵无法触及的秘闻,显示出他见识不凡。麦克斯也收起对罗德的轻视态度。
罗德接口说道:“是晋升秘仪……只有晋升秘仪才能解除冷心诅咒,但你是军团出身的四级暗行猎手,没办法晋升五级尊者。不过,希望还是有的。转龙脉就能提升生命等阶,年老体衰、冷心诅咒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还能获得强的身体素质,力量、敏捷、体质、智力将大幅提升。哈克大人如果转三阶的龙脉半精灵,个人实力应该不比金橡名门的休兰特差多少。”
哈克不以为然地啃了一口羊腿肉。他现在只听维尔托克的话,罗德想拉拢他,门都没有。
麦克斯目光闪动,问道:“没这么简单吧?”
“得有门路。”
罗德点头道:“龙脉半精灵是高地名门依仗的最强武力,他们只在侍童中挑选成员,组建强悍的龙骑兵。龙脉途径不外流,是高地名门的共识。但,凡事都有例外。”
“我为银盘角名门做事,可以把你们引荐给银盘角。”罗德笑容可掬地说道:“银盘角上升势头猛烈,没那么多的规矩。凭哈克大人的实力,麦克斯大人的经验,再加上我的担保,银盘角名门一定不会吝啬两个龙脉名额。”
哈克听出来,罗德在替高地贵族挖维尔托克的墙角,他眼神阴冷地说道:“银盘角?没听说过。他们也是奴隶贩子吧?”
很少有冒险者和罗德当面谈论“奴隶贩子”。而哈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奴隶贩子的厌恶与蔑视。
罗德却没有在意对方的语气,笑容不变地说道:“银盘角靠贩奴起家,名声不好听。可这个世道,谁也不比谁清白。冒险者之家依靠觉醒秘药、升华秘药,还有混血儿训练营,在博朗镇赚钱牟利,还不是趴在各个冒险团的身上吸血?你们干得事情,和那些名门贵族又有多少区别?”
哈克顿时目露凶光,维尔托克却抬手制止他,对罗德说道:“我看到的冒险者之家在帮助混血儿谋一条出路。”
“那我们都一样的高尚。”罗德表情严肃地说道:“名门欺负豪门,豪门欺压平民,平民欺压蛮奴。如果半精灵平民没有蛮奴可以欺压,你知道他们会干什么?迪萨联盟有一段时期,盗贼团崛起,形成一股反叛风潮。大地神殿铁腕镇压,最终造成二十多万半精灵的死伤。这才是大地神殿失势的根本原因。联盟的盗匪内乱平定之后,城邦议会先组建冒险者工会,希望能约束拥有武力的平民职业者。可惜,效果并不明显,冒险团和盗贼团很难分得清楚。直到城邦议会开始推行蓄奴制,联盟的治安状况才开始好转。现在虽然还有一些盗贼团伙,但他们的活动不像以前那样猖獗。”
“联盟内部一直都有人提出‘废奴’。呵呵,这真可笑。如果废奴法案通过,联盟的那些蛮奴怎么生存?它们肯定会动叛乱!”
罗德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长舒一口气,诚恳地说道:“我是出于好心,给你们提供一条门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我肯定替你们安排。”
维尔托克歪着脑袋,紧盯罗德的双眼,隔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高地名门的专属职业呢。”
罗德提起来的心瞬间回落。几天前,他看见维尔托克易容后的面貌,本来是没有多想。然而,这两天维尔托克分化拉拢铁十字团的举动引起罗德的警惕。他越想越不安,怀疑维尔托克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奴隶贩子刚刚的表演是为了显露自己的人脉资源,但他表演的对象其实是铁十字团的职业者,告诉他们如果想转龙脉就别背叛自己的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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