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问他:“你先回去。等我毕业了,我就过去找你,好不好?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那时候签证肯定都补好了。”
李宗石抬起头看着江冬,她懂他,把他的心里话了出来,更是让他安心。
她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很认真地道:“真的,我不骗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只开玩笑,从不谎。”
李宗石听完之后笑了。他自然是信她的。
“你等下,我去楼下药店给你买些防护用品。你收拾下,看看机票,好不好?”江冬揉揉李宗石的脸,“你是个男子汉,你要坚强!起来收拾一下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好好的!”
听着她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安慰他,李宗石心里不上来的滋味儿。她没有“节哀”之类的话而是鼓励他去战斗,她知道他需要的是鼓励和力量,她做的总能直击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江冬捧着他的脸,给他擦了眼角的泪,然后亲了一下他的眼睛。李宗石的心里暖暖的,他拿起枕头旁的手机准备回新国的事项。
出门之前,江冬特意伸着脑袋往卧室看了一眼。看到李宗石在翻看手机,她才稍稍放心。
江冬出门了,去附近药店给李宗石买防护用品。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面包店,江冬买了法棍和吐司,她心想李宗石肯定没有胃口吃东西;事发突然还不一定能买到机票,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她准备了面包给他。
刚进区,江冬的手机就响了,是李宗石打来的电话。江冬以为是他等着急了,赶紧接起电话:“喂,我进区了,马上到,别着急。”
“江冬,江冬。我大哥派的车到了,我现在准备下楼,你走到哪里了?我过去找你。”李宗石得很快,也很急。
江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走了?这么快?
“你先拿东西下楼,我马上跑过去!”江冬挂羚话就往单元楼跑去,两个人基本同时到了楼道口。
看着两手空空的李宗石,江冬问:“你的行李呢?忘了还是不拿了?买到机票了吗?这个面包你拿着,路上吃”,江冬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他,“你的护照带着呢吗?”
“行李就不拿了,护照在口袋里。”李宗石完还把口袋里的护照露出一角,给江冬看,让她放心。江冬看着,点点头。
“车呢?车在哪里呢?”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行驶的车辆,江冬问李宗石:“车牌号是多少?我跟你一起找。”
“江冬,江冬,你怎么在发抖?”李宗石抱住了她,“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好好准备论文,认真参加毕业答辩。然后来新国找我,好不好?”
江冬点点头,在李宗石的怀抱里,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不仅仅是在担心李宗石,更是因为在接通他电话的那一刻,一个念头涌上了江冬的心头——以后,他们不会再见了。
江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念头,但是生活中不是总会有这样类似的情况嘛——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很肯定,最后也会变成现实的场景。江冬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笃定,以后他们两个不会再见了。她害怕了,但是又不能阻止李宗石回新国。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两人身后不远的直行道上,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穿白衬衣黑西裤的年轻人,李宗石先发现了那辆车。他看看手表,然后向那站在车边的年轻人示意。
“江冬,车到了,我得走了。我们每视频好不好?等你毕业了就过来找我,咱们再一起回来,好不好?”李宗石松开江冬,跟她约定。离开了李宗石的怀抱,江冬心里空空的。她木讷地点头,目送他拿着江冬给他买的面包和防护品,上了黑色轿车。那轿车驶离,直至消失在路口的转弯处,江冬再也看不到那辆车了。
独自回到出租屋的江冬,看着屋里的陈设,空气里还有李宗石的味道,但是她的心里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江冬不清为什么,但是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他的东西,保持原状,她都没有动。每当打扫卫生的时候,江冬都把表面的浮尘打扫干净,然后保持原状。江冬告诉自己,他会回来的,然而自从他给自己发消息“自己到家了”之后,就没有了音信。
李宗石走了,江冬的生活失去了一些色彩。看着屋里他留下的东西,江冬的心里不上来的滋味,就这样一直矛盾着——相信他会回来,但是心里又笃定他不会回来。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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