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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看着紫袍男子有些坐立不安,天权的出现俨然出了他的掌控,若不是怕太过显眼他几乎想要拉着朱寿当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天权突然南下,他是为何而来?为什么事前一点消息没有传来,京里那帮饭桶究竟在干什么!”张永心底暗自盘算:“若他是为主子来的,以我的武功怕是难以力敌,好在邵广元也在,有我们二人联手或可相抗!”
市井传闻在年前方山一战中,天权败给了侠王朱佑烇,可同是常年居住在京城的张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青蛟帮主的可怕。须知他败给的是“南王”,当今武林最顶尖的一票人物!在寻常江湖人物眼中这甚至算不上丢脸,能让“南王”觉得有出手价值,本身就是件了不起之事。
当然天权本人是否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宁王的队伍行至看台,朱宸濠走下舆轿打算跟着姜怀芸一行登上雅座。一个身穿鳞甲的将士正要贴身护卫,似是王府卫队的统领。
朱宸濠见状皱眉道:“退下!多此一举,有先生在此,天下何人能伤得了本王?”
接着宁王殿下笑眯眯的对紫袍男子道:“先生有请了。”
天权道:“王爷谬赞!还请先入座。”
他语气略带惶恐,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宁王听罢豪爽一笑当先入座,天权紧随其后,那鳞甲卫士看了眼紫袍男子缓缓退下。
韩彦见天权神态方正不怒自威,心道:“仅从外貌看,这人实在不像个投靠权宦的奸佞之徒。”
他和朱寿、萧重云一行仍坐在东侧看台,张永看着不远处登上雅座的宁王、天权几人,在起初的惊讶后逐渐冷静。他几经推敲找不出泄露行迹的可能,估摸着天权不太可能是为朱寿而来,念及此终于渐感心安。可看着同姜怀芸、天权谈笑风生的宁王,却又想到:“天权怎么和宁王勾搭上了,难到刘瑾”
雅座上宁王对坐在下手的姜怀芸道:“姜行听闻今次的‘花榜’比往年要精彩不少,本王为此可是匆匆结束了和王妃、世子在扬州踏秋,先生更是远道而来,希望不要言过其实让我们失望啊!”
“明明是你自己知会了教坊司,让整个‘花榜’都为了宁王府一家延误,现在说得好像还是自己吃亏了一样。”姜怀芸暗自腹诽,面上却笑道:“王爷只管放心,此次的‘花榜’定会让您和帮主觉得不虚此行!”
“哦!”宁王眼中有精光闪露笑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若到时不能让先生满意,本王可要罚你。”
天权拱手道:“某一介武夫本就不通风雅,如何能跟王爷您相提并论,此番作陪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哪里哪里!先生逍遥江湖神仙一般的人物,实在太过谦虚了。”宁王笑着道,言语之中很是客气。
“先生确实有些妄自菲薄了,远的不说就您这称号‘清都紫微’在下看来就雅得很,颇有天帝居所的王者气象!”坐在宁王正下方,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道。
听到“王者气象”四字,天权眉头微皱淡淡道:“不过是江湖中一些好事之辈起的诨号罢了,上不得台面。”
中年文士名叫刘养正,举人出身乃宁王府上幕僚,只听这位刘先生接着侃侃而谈道:“哈哈我们王爷就喜欢结交您这样的江湖豪客,不过先生我听闻此番‘花榜’除了咱们江南的佳丽,还有北方京城和关外异邦的美人,真可谓是藏龙卧虎确实值得一看。”
“藏龙卧虎吗?”天权扫视四周,将在场宾客尽收眼底,他的目光在经过张永、邵广元、宇文虚等几处时略作停顿,只听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道:“确可称得上藏龙卧虎了。”
东侧看台处张永在天权目光扫过的一瞬就精神绷紧,悄悄将朱寿护在身侧。后见对方只是简单试探并不针对己方,不由暗舒口气,同时忍不住赞叹道:“此人好敏锐的眼力,只方才一眼,怕是已将在场众人的底细看得个七七八八了!”
韩彦在青蛟帮主目光扫过时忽生一种奇怪的错觉,当时已是初秋夜已微凉,可在和天权对视的一瞬,韩彦还是感到莫名的焦躁,连眼珠都仿佛被灼烧了一般!
“哦!听刘先生一说,本王还真被勾起了兴致,既如此咱们不如玩些新花样。”宁王转头对姜怀芸道:“姜行!”
“妾身在!”姜怀芸赶忙赔笑道。
“本王听闻唐、宋时艺伎选取花魁,靠的是在场宾客赠予彩头的多少。香山居士在《琵琶行》中曾言道‘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说的正是此事。”宁王道:“而现在近几年金陵的花魁,好像都是你们教坊司内评选出来的吧。”
姜行点头道:“王爷博古通今,妾身好生敬佩。”
“你不用奉承我。”宁王呵呵一笑道:“本王向来仰慕汉唐风貌,不如今日咱们也学学古人,让在场众人一起评判花魁归属如何?”
“这…”姜怀芸神色为难,且不说花魁得主历来由教坊司甄选,此番花榜她还接到了上头的密令,花魁人选在其内心其实早已拟订。
不想宁王突然强插一手,又横生枝节!
不等姜行进一步反应,宁王已然吩咐家将道:“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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