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典阳异常配合,所以他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是他坚决不允许我去他的病房看他,连穿上防护服也不行,所以我每天只能跟他上网聊天。
“我看每天你都抱着电脑,你怎么不歇一会啊?”
我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想快点出院啊。”他隔着玻璃朝我挥了挥手。
“你出院跟玩电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撇了撇嘴。
何典阳但笑不语。
他的病房这几天总是格外的热闹,人群络绎不绝,活像参观刚出土的兵马俑一样,听说参观到后来院长都亲自来了,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一进屋就拉着何典阳的手一直在说着什么。最后是含着眼泪走的。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啊?发不发烧?”
他不说话,那样子好像是在找着什么。我不甘寂寞,一直跟他没话找话。最后他被我吵的没有办法,动了动嘴皮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给我打了一行字过来:老婆,我在开会。
我回了一个哦过去,然后关了对话框开始胡乱逛着网页。最近这段时间的重磅新闻都是关于这次病毒的,我那天看的时候说是关于控制病毒的药物方面还没有什么进展。今天我顺手又点进去看了一眼,一个醒目的标题蹦了出来:关于此次病毒,中外会诊,目前已取得重大突破,病毒有望控制并治愈。
下面又写了一些相关的内容,我都没仔细看,因为我打眼一看就从里面看到了何典阳的名字。
我把链接给何典阳发了过去,又打了一大串的问号。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何典阳总算是开完了会,估计看到了我的消息,一边笑一边说话:“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会作为第一个试验者。明天就会注射药物,再过半个月观察期,如果没事了,那就是彻底没事了。因为有的前例,我们把这副药的几种成分给分离又合成了一种新型药。”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副作用呢?”我急忙追问。
“初期会有发热的现象,半个月之后如果退了烧就没问题了。”何典阳笑的格外温柔。
“那要是不退烧呢?”我抓到他话中的漏洞。
他愣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不会有事的,不退烧也不会有事的。”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我觉得他的底气却有些不足,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我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带了哭腔:“不注射不行吗?”
“老婆别哭,不注射就是等死。我怎么舍得扔下这么好个老婆?”何典阳眼圈也有些红。
“我想过去看看你行吗?”我抬手抹着眼泪,因为我不这么做他就一定不会心软,其实这个哭也要讲究时候,必须得挑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情景,如此就是事半功倍。果不其然,何典阳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一进屋就扑到了他怀里,他被我撞的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抬手隔着帽子摸了摸我的头:“乖乖等我,我们一起出院,这次我不会再食言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敢食言?那样的话我立马出院嫁人,你以为我会伤心一辈子吗?我会过的比跟你在一起还好,我还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生一对。”
我话还没说完,被何典阳的双臂勒的几乎眼冒金星,他声音低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轻轻打了他一下:“反正我们半个月之后一起出院。”
第二天,他们的行动小组几乎是全副武装,一行人鱼贯而入,然后有一个人坐到窗边把窗帘拉上了。我心随着那缝隙的越来越小紧紧的揪在一起。手机振动了一下,时隔三年,何典阳又发了一遍:我爱你
我贴在玻璃上侧着耳朵,试图听到点隔壁的动静。但无奈玻璃太厚,密封太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大约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窗帘被重新打开。何典阳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臂随意的搭在床边,上面插着几根管子,整个人是处在昏迷状态。
我按了按铃,有医生闻讯而来,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将所有事情都跟我交待了一遍,还特许我每天可以去陪他五分钟。
我听了他的话,急忙套上衣服往何典阳那跑。
就这么来回的跑了十几天,期间他的热度忽高忽低。直到第十八天。我不知道我这十八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人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梁小姐,明天早上之前何教授的烧如果能退,那么他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这天,例行记录各种数据的医生临出门前说了一句:“今天您可以在这多陪他一会。晚上八点以后我们会派专门的医护人员过来观察。”
我拉着何典阳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原本白皙的脸因发烧而变得通红,双眉微微皱在一起,睡的有些不安稳。
我抬手抚上他的眉心,轻轻抚平那些愁绪。
八点半,有医生推门而入。
“梁小姐,麻烦您回避一下。”开口的是院长,这段时间我见过他几次。
“院长,他不会有事吧?”我站在原地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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