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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莺时十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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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摆上桌子,可皇帝仍旧皱眉看折子。常旺轻轻喊了他一声,躬着身子请他动筷:“主子爷,您先用膳。”

皇帝瞄一桌子,往常当当一桌珍馐只剩了足一半,但中间一碗金烧圆鱼分外扎悦:“撤了。朕说过多少遍,阵子只上些寻常吃食点心即可,何又上荤食?”

常旺一张脸皱成苦瓜:“奴才知罪,但求主子爷好歹用一顿。如今咱们大齐糟了寒灾假,但国库充盈,赈灾银两药粮俱都充沛,您着实必清减至此。自打过了年些子,您连口饭都正吃一顿。奴才该死,说句僭越话,也就太上皇在京里,若叫她家知道了,奴才们死也得扒层皮呐。求您开恩,多少用两口。”

皇帝撂开折子乜他:“你如今愈厉害了,都做起朕主了。”

常旺跪下磕头。

他叹气,脸铁青:“纵使国库充盈,也觉大意道理。国库国本,能只看下寒灾能否平顺度过,要开元节流,往花钱地方更多。再者,外头百姓尚且受冻挨饿,朕又如何能安坐金銮殿中,在心安理得顿顿用上一大桌子膳食。”

他摆摆手:“撤掉,往许擅作主张。”

常旺无法,只得打手势让季全把那碗金烧圆鱼给捧了下去。

剩下都寻常菜肴,皇帝心里事,也吃下多少,草草两筷子就停了手。

常旺给皇帝盛了碗鲜笋汤:“您既吃下,喝些汤水也好。鲜笋增补气,天又冷,热乎乎笋汤最。”

皇帝自打落地身边就常旺在伺候,难他一片苦心,皇帝伸手接了碗盏,饮了一口汤。

笋新鲜笋,口中甘,皇帝忍多用了两口。常旺笑逐颜开,想再替皇帝加一碗,季全匆忙忙进,脸颊飞喜。

常旺低声喝他:“何事敢打搅主子爷用膳?!”

皇帝&xeoo说无妨:“你说。”

季全儿磕头,声儿扬起:“西华门报,门下一女子欲持宫牌入宫,直言求见圣上。”

一颗心在皇帝腔子里剧烈抖动起,他放了手中碗,手指紧紧拢成拳,身子前倾,几乎要站起。

持宫牌。

紫禁城唯一一块宫牌现如今在那手里。

皇帝声儿些颤,心底明知答案,可仍旧急可待想跟季全儿确认:“谁?!”

季全儿抬头也喜自胜:“掌柜。”

皇帝猛站起身,几乎就要冲出养心殿,常旺忙拦他:“主子爷留步,外头冷厉害。”

皇帝觉出失态,停了步子,轻咳一声吩咐季全儿:“抬朕御辇去西华门接她进,外头冷,别冻出好歹。”

季全儿觉得大合规矩,抬瞄了下常旺,常旺手指拢在袖口里比划个手势叫他照做,季全儿才应了一声赶紧退了出去。

皇帝心底如同猫爪在挠,自己踱了两步,只恨紫禁城建太大,若寻常家屋子就好了,三两步便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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