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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首阑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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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另一侧——

扶缇背着竹篓，轻车熟路地沿着弯弯绕绕山路前行着，间白玉佩随着她步伐一晃一晃地，摇曳出几分灵动弧度。

她其实个弃婴，襁褓时被丢弃在山里菩提树下，被当时出打水持，也就寄禅大师现并捡了去。过一番检查，寄禅才现扶缇原先天心脏残缺，注定活过十岁。过也算扶缇运气好，恰好寄禅师父忘尘曾交给他一枚形状极奇特白玉，据说此玉第一任永宁寺方丈偶遇神女所得，可医死白骨，常年佩戴可延年益寿。

忘尘圆寂前特地留下了一句谶言——若遇缘，定要相赠。彼时寄禅尚明白其中深意，而今看到襁褓中弃婴，瞬间顿悟，当即便取出玉佩，放在了她口。

自那，扶缇便在永宁寺了下，寺内僧虽然多，但个个都对她极好。再，等她长大一些，便自己学着去山上采药，再拿到县城去卖，赚钱便用补给寺院开销。

寒暑往，去秋。知觉，扶缇渐渐长大成，可寄禅&xeoo大限将至。

扶缇记得，寄禅圆寂那天，浮山下了一场百年难遇大。山路被堵得死死，她都办法下山去给师父寻一副好棺材。

寄禅走时候很安详，大约早就预见了自己归期。他给寺中弟子最讲完一堂佛法课，众弟子依次叩拜别。扶缇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庭院空无一。

佛家讲求缘去则散、随自然，因而每一任主持圆寂，弟子都会随行在侧。

可扶缇想，她又和尚，才要遵循那些规矩。她愿意让师父一个孤零零地离开。她要在里陪着他，哪怕只远远看着。

花纷纷扬扬地，大地很快覆了一层银白，仿佛将一切重新拨了原点，天地间茫茫一片，分清路和归途。

寄禅似乎感应到了那道伫立着在院落里，瘦削又固执身影，到底睁开了口吻一响起，扶缇瞬间感觉眶一热，她咬着，脚下仿佛生了，挪动分毫，只能隔着门框，和寄禅遥遥相望。

寄禅微微一笑，仿若当年菩提树下初次捡到她模样，平静又祥和。可细看下，到底了些同处。

毕竟十几年养育恩，草木尚能开花结果，更何况。

“阿缇，世间因果本就始终，你师徒一场，也算了&xeoo尘缘，必过于耽溺。”

她视线越模糊，迟钝痛开始在心脏蔓延。

“师修行数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命运本就因果循环，正如太东升西落，死又何尝另一种生。”

扶缇红着睛，张了张口，&xeoo到底能说出一句话。她在寺院耳濡目染多年，师父言下意，又岂会知……说到底也过舍得。

常言道，一师，终身父。扶缇自小被寄禅抚养长大，早将他视作自己唯一亲。

非神明，又岂会真能那般洒脱地舍弃七让泪落下。

能哭。

可以哭。

师父会担心。

大限至，寄禅阖上睛，道出此生最一句话——

“好好活下去。”

嗡咚——

一道浑厚悠扬钟鼓声响彻天际，那每一任方丈圆寂时才会自动敲响飞升钟。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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