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奶奶去了天上,她现在一定是清醒的,如果看到宝贝孙女这么痛苦,她怎么安心和爷爷过好日子呢?”
叶慧珊的眼睛其实不太看得清,只觉得白崇的身形影影绰绰,她努力对上白崇眼睛的位置,喃喃问道:“好日子?”
白崇哄骗着:“奶奶糊涂时最大的心愿是找到爷爷,现在她实现了,可不正是好日子吗。”
他语气沉了些:“但奶奶清醒时最大的心愿是你能无忧无虑,你是奶奶的乖囡,会帮她完成心愿的,对吧?”
舒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将位置让给白崇,叶慧珊的双手也被白崇握住。
风又起了,别墅区路两旁的花圃里藏着些小小的花,有很多种颜色,在摇摆。
叶慧珊被白崇送回家门口。
叶父叶母都在殡仪馆,家里只剩下叶慧珊和叶佳琪。
叶佳琪穿着白裙子,右臂上别着黑袖章。
她婷婷袅袅站着,没有露出在长辈面前始终挂着的哀伤表情,似乎还有些讲不清道不明的高兴。
叶慧珊看不清她的五官,却感受到她的情绪。
她斥骂,为什么回来了?是奶奶不配你守夜吗?
这怒气因为沙哑的嗓音和苍白的面孔,威力大打折扣。
叶佳琪无辜道:“姐姐说什么呢,我哭累了,爸妈都让我回来休息。”
她声音轻柔:“姐姐也回家,是不敢留在灵堂吗?奶奶这么疼你,你回家睡得着吗?”
叶慧珊站不住了,心鼓大震,跌坐在地,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伶牙俐齿的反击。
是溃不成声。
叶佳琪难得看叶慧珊如此狼狈,恨不得抚掌拍好,好整以暇看她,还是柔柔的语气:“哦,我忘了,姐姐是奶奶最疼爱的人,无论做什么,奶奶都会原谅你的吧。”
叶慧珊已经连续守了三天灵,强弩之末,难以支撑,一句反驳的话都吐不出口,心神激荡之下终于晕了过去。
叶佳琪看着瘫软如泥的叶慧珊,终于露出快意的笑。
或许起初听到老太婆从后门走失,被车撞死时,她是害怕的,她比谁都清楚真正忘记关上门的是谁。
可是老天是站在她这边的,监控只拍到叶慧珊,以及出门的老太婆,再没有其他身影。
心虚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有什么好怕的呢,叶佳琪想。
老太婆糊涂的时候像个熊孩子,清醒的时候又不近人情,早该死了,还能让她欣赏叶慧珊的丑态,真是意外之喜。
叶佳琪不紧不慢的掏手机打电话:“喂,爸爸,姐姐晕倒了!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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