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突然转过身子,不再注视着那浓浓夜幕和仿佛在它后面藏着的什么东西,反而背对着那黑得妖异的仿若能滴下浓稠黑色血水的天穹,向着坟茔弯腰笑了起来。
他笑得是那么大声,笑得又是那么压抑,笑得似乎都快要将肺给挤出来了一样,将泪水都笑出来了些许也不肯有丝毫停歇。
在那坟茔前,弯腰大笑的少年神色间像极了一个癫狂的疯子。
……
半晌,少年才止住笑声,挺直了身子。
他轻轻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接着道:“可他们说不交接,也便就不交接了”。
“这天下悠悠众生之口,他们说堵,也就真的堵了。”
“当真是仙家风范,霸道无双啊!啊~”
少年在最后的第二个“啊”字上面拉长了尾音,似乎显得疑惑,但更显得浓浓的不屑。
而面对坟茔的少年不曾看见的是,此刻在他那话语的映照下,身后的黑色夜幕显得愈发妖异,似乎将有什么狰狞恐怖的庞大怪兽要从那妖异夜幕的背后爬出来吞噬人间,仿佛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人似的。
但话语怎么能映照夜幕呢?
话语只能映照人心,语言是心灵的折射。
蓝衣少年对着坟茔又一次盘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你说荒诞不荒诞?当年九州大陆苍生泣血,天地为鉴,日月为证,大道作契,凝结人族意志和仙凡信念的契约原本是红色模样的,但现在却成了那诡异到极点的黑色。”
“呵,红与黑么?”
“啧,真是荒诞啊”,少年嘴里啧啧作声,“可荒诞的才是现实,而现实的竟更为荒诞”。
“在太玄末年那场大劫之后,头两千年里九州大陆生气勃勃,当真是一片盛世祥和的好光景,仙人和凡人各司其职,各安其居,各乐其业,仙人们并不高高在上,对凡人予取予求,他们都念着两千年前是凡人出了死力气,仙家的道统如今才能存续着。”
();() “可是数百年来,一切都慢慢地变了,自天地宗再度供奉仙凡之契以来,三门九派中有些仙人们的心态开始慢慢转变了,似乎两千年的时间,对凡人和仙人们来说,都显得有点久了。”
“哦不……应该是太久了,久到仙人们都要想不起来当年和凡人们订立那份契约时初心是什么样的了。”
“时间泯灭了他们的初心”,蓝衣少年说罢似乎又觉着这句话有些不对,便摇了摇头道:“这不关时间的事,是他们在时光里自己泯灭了初心”。
“而随着未曾经历过太玄末年那场大战的新一代修士们逐渐成长起来,尤其是那些出身于当年大战之后存余下来的仙家的后人们,那些生来就在仙家门第的清贵修士们,何止是不曾拿自己当作和凡人一类的人,简直是将凡人当作家奴,或者更准确地说,该是当作家畜,他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仅和凡人间维持着一点儿表面的体面。”
“而从一百多年前天地宗不肯交予生民宗仙凡之契时开始,到现在仙凡之间连这点儿体面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当真可笑。”
蓝衣少年说话间,脸上的不屑神情和嘲弄之色越来越重。
“骆驼”,他看着坟茔说道:“你说……当年参加过那场大战的老一辈修士现在应该也没死光死绝吧?应该还有大把人在吧?”
“但为什么那些见证过两千多年前那场大战的老一辈的修士们似乎也大都并不反对如今这个现象呢?”
“因为对他们来说,那场大战结束距今也已经很久了,都是两千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啊。”
“或许他们都快忘了自己还曾经历过那样一场战争呢?”
“不!”
“他们当然没忘,怎么可能忘呢?!”
“他们巴不得九州世世代代都记着,这可是他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安稳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的资本呢!”
蓝衣少年顿了顿,似要压住心中的怒气,方又沉声道:“他们没忘,只是在现今这个时局,他们可是既得利益者,何苦要站出来反对呢?”
突然间,少年对着坟茔又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件儿似的笑得极开心了,他口中啧啧作声道:“啧啧,兄弟你瞧哇,这怎么是超然世外的仙人呢?”
“这分明就是凡人啊,和这红尘中的贩夫走卒、戏子婊子有什么区别呢?大家不是一样吗?只是他们都会飞,凡人不会飞罢了,仙人们会神通法术,而凡人们只会劈柴做饭,但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嘛,都是人啊。”
“啧~~”
“瞧这天下,人来人往,看那天上,飞来飞去,不也都是就为着一个‘利’字而操劳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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